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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下墜去…

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成了筆直而光滑的牆壁,任由我在當中充分享受著地心的引力。從沒有想過死亡的陰影竟會接二連三的光顧,所有的害怕恐懼竟一股腦的把我包圍起來,腦子裡空蕩蕩的,什麼也不能想,什麼也聽不見,只有雙手緊緊地拉著還在昏迷中的四爺。

突然間,不知被什麼東西掛了一下,下落的速度也減慢了一些。身後的山坡好像突然變緩了,我的屁股一捱上大地,身子便沿著斜坡滾了出去。腦子裡一陣眩暈,強撐著告誡自己:清醒,清醒…

終於停下來了,四下裡望望,野草,碎石,還有高不見頂的古樹,想來我們是落到了山谷中的一塊窪地。“啊…”我放開嗓子大喝了一聲,也算是對劫後餘生的一個慶祝。可憂鬱的心情卻依然沒有任何緩解,落到這麼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我們又怎麼能出的去呢?

“哎呦!”懷裡的人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我心中一喜,急忙低下頭,正對上那微微睜開的眼睛。他的眼神顯得有些無力,鼻翼輕輕的顫動著,望著我的一雙眸子沉吟了許久,才坐起身來,低聲吐出一句:“這是哪裡?”

“我也不知道。”我凝視著他搖了搖頭,“不過這裡很安全,別人都下不來。”

“那我們是怎麼…”

“笨,自然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唄!”我白了他一眼,悻悻的答道。

“呵呵,咳,咳…”他咧嘴一笑,便引得咳了起來。我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埋怨的嗔道:“爺還真是好興致,都摔到谷底了,還能笑得出來?”

“可比起被人追殺,總還是好了很多吧?”說著,他輕笑著捏了捏我的我腕。

一陣疼痛竟然沿著手臂竄入了心裡,“哎呀!”我忍不住叫了出來,眼淚也一下子流了出來。

“怎麼了?”他緊張的一鬆手,似乎也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我顧不得手腕上的痛,想要讓他躺下來,給他檢查傷口。可終究卻拗不過他的力氣,被他攬在了懷中。左臂被輕輕的抬起,捲了衣袖,一條兩寸多長的傷疤還在流著血,而套在手腕上的芙蓉玉鐲赫然也崩開了一個缺口,鮮血滲入玉石的紋理,閃爍著暗紫色的光芒。

我心裡一緊,自己竟有些害怕,閉上眼睛,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裡。他什麼都沒有說,撕了衣襟便給我包紮傷口。我咬緊牙關,強忍著陣陣的疼痛,可不爭氣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頓了頓,四爺深沉的語氣從頭頂傳來:“下次可不要這麼傻,要不是被鐲子擋了一下,你這胳膊可就廢掉了!”

我抬起頭,淚眼模糊的望上他陰沉的面孔。想要辯解,可鹹鹹的淚水卻一滴一滴的落進了嘴裡。

他見我哭得這麼委屈,似乎也有些慌亂,“玉兒,別哭,我,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你受了傷,我的心,會很痛的。 ”

“你當是人家,人家願意的呀?那把刀明晃晃的…嚇死人了,我好怕,怕會失去你!”我嗚咽著,有些詞不達意。

一絲莫名的光彩從他的眼中閃過,抱著我的手臂也加重了幾分力道。一個堅定無比的承諾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生死契闊,與子成說。玉兒,我保證今生今世你都不會失去我!”

刺眼的陽光透過霧氣照到我的臉上,我睜開雙眼,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疑惑著自己是不是睡了過去。四爺的那句承諾彷彿還在耳畔迴響,下意識的往他懷裡又靠了靠,沒想到臉頰卻貼上一片冰冷。我心裡一慌,猛地坐了起來,身旁哪裡還有四爺的影子,只剩下一塊珊瑚色的巨石橫在了那裡。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在夢中?我的心又緊緊的揪在了一起,匆忙的擼開衣袖,傷痕、玉鐲都如同夢中見到的一樣,只是少了那滿眼疼惜的男人,為我止住那殷紅的血跡。

“阿禛,你在哪裡?”我幾乎哭著喊了出來。掙扎著站起身四下裡尋覓,那淡青色的衣襟終於從身後的一棵大樹下露了出來,我腳步踉蹌的奔了過去,只看見四爺一臉蒼白的倒在那裡,額頭上、肩膀上的傷口還在兀自流著血…

我用舌頭溫柔的舔淨他的傷口,再輕輕的吹乾,沒有水,我只能用動物們的方式來替他清理傷口,但願他能夠像人猿泰山一樣,利用人體最原始的力量儘快地好起來。一件奶白色的中衣已被我扯成兩寸寬窄的布條,然後包紮固定,手上竟沒有一絲的顫抖。鎮定,那並不是平日裡我所具備的品質,只不過心裡的那份愛,已融化於我的股掌之間,把所有的動作都浸潤得細膩而從容。

他的雙眼緊閉著,劍眉微蹙,彷彿正強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