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都繃得緊緊的,彷彿稍一鬆懈,委屈的淚水便會傾瀉而下。
“瞧瞧,真是個可人兒。趕明兒個誰要是討了你去,定是有福的。”靜宜的話竟讓我的心沒由來的煩躁起來,沉聲叮囑了十三,卻只想著讓這場面儘早散去。
那一夜的夢裡,那個倔強的女孩緊緊地抱著我,一臉的委屈,卻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嘴裡還反覆的叨唸著:“阿禛哥哥,你怎麼能不記得我呢?”
婉晶的訂婚宴上,三哥從西安大營趕了回來,可他並不入座,卻先走到了如玉的身邊。看著他們輕鬆自若的樣子,我竟然不自覺地把三哥叫了過來,心裡也閃過一絲莫名的嫉妒。懷著質問的目光望向她,沒有想到她竟沒有絲毫慌亂,只把溫柔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我的身上。
呵呵,原來竟是我想左了,自然本已是最好的答案。
三.西風吹夢成今古
一切來得實在是太快了,我明明看見她開心地坐在樹下,嬌憨的拉著金毛,一通認真的教導,還怕它變成“流氓狗”,真虧她想得出來。可轉瞬之間,她已倒在地上,暗紅色的血從臉上流了下來…
看著她被被奴才們七手八腳的抬了回去,心中隱隱作痛,壓抑,因為不能言。抬眼看看三哥,他滿臉浮著歉意的笑容,說是對我,可焦慮的眼神卻與我望著同一個方向。
一回到京城,就找了太醫院的孫白暘,要了他祖傳的凝香膏,想要親自送過去。出門的時候又碰到三哥,隨便敷衍了幾句,但對方的來意卻已瞭然於胸。
想了想,還是把藥膏給了高福兒,只要送去了就好。
中秋之夜,皇阿瑪大擺家宴。靜宜帶著芙嘉、秀心兩個和老八老九老十的福晉圍了一桌。如今的老八,也算得上是風生水起了,當初徵葛爾丹的時候,他便是最小的一個,之後又封了貝勒,這幾年,不用說老九老十,就連馬齊、王鴻緒幾位老臣,也隱有依附的意思。只看老八福晉那趾高氣揚的樣子,想是把太子妃也不放在眼裡了。
可惜她尾巴翹得早了點,太子雖然無能,但在老爺子的眼裡究竟還是塊寶。
靜宜的樣子總是很得體,既不沉悶也不張揚,無論是在長輩、親戚還是下人面前,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即使與我獨處,從來都是一副溫良順從的樣子。有時我甚至忍不住疑問,她到底是我的妻子,還是我的另一個側面?
秀心從在阿哥所的時候就跟了我,還大我兩歲,性子雖然有些潑辣,卻也懂得如何討人喜歡。很多年前,我們的第一次,她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回應我的熱情,卻正好被十四弟撞見,差一點被額娘罰到浣衣局去以示懲戒。還記得她抱著我啜泣的樣子,說這輩子什麼都不求,只要好好的伺候我。
我從來都不喜歡女人的淚水,只是因為我的心總會被浸得柔軟而溼潤。
席上不見了十三,我禁不住出去看看,可不知不覺卻進了麗景軒的大門。
“這十三爺就不懂了,好吃的東西自然還要有自己喜歡的方式來配合。這吃螃蟹,奴婢就喜歡這種手嘴並用風捲殘雲的方式,然後看著剝下的殼堆起一座小山,就會很有成就感。”這一通歪理,她竟也能言之鑿鑿,我不禁輕笑了一聲。正想進門,卻發現裡面的兩個人竟渾然不覺,大張旗鼓的吃起螃蟹來。十三還真是意氣,只聽了幾句話,就興致勃勃地跟別人搶吃的,傳出去沒得壞了阿哥的名聲。
可想想若是我,可抵得住那如彩虹一般燦爛的笑容?
“曲罷不知青海月,”看來這小姑娘涉獵的還真不少,竟然記得李攀龍的句子。
“徘徊猶作漢宮看。”想來我也是禁不住誘惑的,毛遂自薦把自己攪了進來。
其實我只想看看她,直到我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才真的承認自己心裡一直存著的這個念頭。而她卻猶如夢中所見到的一般,盯著我的眼睛,輕輕叫了一聲:“阿禛哥哥!”
我低下頭,正要吻上她小巧的嘴唇。
可看著她微挺的身子,緊閉的眼睛,嘴角緊張的顫動著似要迎接一場暴風雨,卻又很想搞個小小的惡作劇。。。
那個晚上,十三跟著我出了宮,坐在府中的亭子裡喝了一夜的酒。他的口齒有些含糊,說到他的額娘,說到我們的兄弟情誼,說道太子的軟弱和八弟對他的拉攏。我知道他醉了,但說的卻是真話。因為只有在我面前,他才會真的喝醉。
好容易把他扔到客房的炕上,他卻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重重的塞在了我的手裡,嘴裡還嘀咕著:“我答應瞭如玉,向你討一幅字。四哥,你可不能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