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不夜皇城的時候在車裡回頭看到的喬鷹翔身影，有些孤單，有些蒼老，這個喜歡在夜裡站在閣樓樓頂看這個偌大的城市的老人似乎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覺察出一些異樣的喬小攸這個時候恍然想起就剛才自己的來的時候費離似乎特意把楊柳青喊了過去交代了什麼。

“楊柳青。”喬小攸看了遠處的卓峰一眼，然後扭頭對著楊柳青喊了一聲。

楊柳青雖然跟著喬老爺子當了幾年司機，並沒有跟喬小攸說過幾次話，以往喬小攸出去或者上學回來都是喬強或者費離接送，就算在家裡碰到，楊柳青充當的是啞巴的角色。

“小姐。”楊柳青把菸頭扔掉，直著身子看著這個年紀與自己相若的女孩。

“剛才出來的時候費叔對你說的什麼？”喬小攸說完彷彿覺得沒什麼力度就在後面加了一句別騙我。

“沒什麼，費管家說讓我把車開慢點路上注意安全，什麼時候小姐想回了就給他提前打聲招呼。”

喬小攸哦了一聲，看著楊柳青的臉龐，似乎想知道這句話的真假。

楊柳青神色如常，迎著喬小攸的目光一臉真誠。

“家裡，是不是要出什麼事了？”喬小攸看著楊柳青，向前了一步，“如果是，我求你告訴我。”

這些年經常在喬小攸面前晃動的人不多，除去喬三費離喬強這幾個親人，喬小攸知道這個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司機算不上外人。

“小姐，老爺能有什麼事，家裡一切都好。”楊柳青笑著說。

喬小攸不再追問，低著頭想著什麼。

楊柳青看著喬小攸，想著來的時候費離找自己說的那番話，喬三得到訊息說今天晚上恐怕北京來的人就會動手，既然這樣，就讓喬小攸在外面待著，呆到有確切的訊息傳來為止。

可是這些話楊柳青不能給喬小攸說，那個火柴已經被自己幹掉，雖然喬老爺子這些年一直漂白，畢竟根是黑的，想一清二白哪有那麼容易，就是不知道對方想從哪方面下手，喬鷹翔根深蒂固這話不假，而且一直在為板會劣勢做努力，只是現在局勢不明，喬小攸知道的越少越好。

楊柳青看著喬小攸，嘴唇張了張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喬小攸抬起頭，再次看了楊柳青一眼，然後回頭，看到向這邊走了過來的卓峰，對楊柳青說了句謝謝，向不夜皇城大門的方向走了幾步。

跟林小樓及臨樓說完話，卓峰帶著一臉的歉意走了過來，雖然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可是在這瑟瑟寒風片片雪花中讓穿著單薄的喬小攸等這麼長時間讓卓峰有些過意不去，拿出那包黃鶴樓扔給楊柳青，卓峰看著喬小攸，露出一個笑容，沒有握手也沒有擁抱，只是用略帶欣喜的聲音說了一句：“我沒想到你回來。”

“當初鳳凰酒開業的時候你想到我會來麼？”喬小攸上下打量了一眼卓峰，或許是因為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今天的卓峰眉宇間看上去多了幾分不常見的開心，就是那一張估計很多人看不慣的臉也少了幾許僵硬。

“當時也沒想到。”卓峰笑著搖頭，然後一瞥楊柳青，後者對卓峰擺擺手，徑直向不夜皇城走去，剩下雪地裡的兩人。

頭頂是無盡的黑暗，有晶瑩的雪花如飛蝶般翩翩落下，遠處的樓房露出點點燈光，馬路上人來人往，卓峰看著喬小攸，摸出一根菸正要點燃的時候被喬小攸出聲打斷，“吸菸有害健康。”

卓峰點頭嗯了一聲，把煙放回煙盒裡，一看喬小攸，“走，裡面暖和些。”

喬小攸卻站在雪地裡沒有動，看著卓峰忽然一笑，“我不冷，你這麼聽話幹嘛，我就是隨口說說，你想吸菸就吸啊。”

“我知道啊，我忘了帶火機了這個理由不可以麼？”卓峰看著喬小攸，後者明顯沒有料到卓峰會這樣說，有些啞然。

“老爺子身體還好。”

“挺好。”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你從開封回來到現在，短短的幾個月已經從鳳凰酒變成現在的娛樂城了，而我現在卻還得呆在學校裡。”喬小攸想起已經有了白髮的喬鷹翔有些傷感。

“我倒是想在學校呆不是沒那命麼。”卓峰一笑，猜不透喬小攸站在這裡是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開學？”

“過了正月十五啊，怎麼，卓老闆有何指教？”

“我算什麼老闆啊，欠了一屁股帳。”卓峰說完看著喬小攸的長長的睫毛下那雙充滿靈氣的眼睛，“沒事就常來玩，我請客。”

喬小攸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