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宮中麗妃再次召見,李順第一時間便通知了玉朝雲。
“這次李掌櫃倒是知道該知會我一聲了?”玉朝雲微微斂了眼皮,不讓眼神被李順窺見,很是自嘲的諷刺了一句。
李順被召見入宮之事玉朝雲是在之後才得知的,驚喜之餘也增添了幾分惶恐;待得李順入轂雕琢不出蓮座觀音像後玉朝雲怒過、怕過、氣過;靜下心來更是仔細想過。
為何麗貴妃會放著內務府那些手藝高強的匠師不用,偏偏要在這宮外尋人?難道麗貴妃就會不知道李順不過只能算得上個匠人!固然其中有李順好大喜功的緣由,但卻不得不深思麗妃的用心所在。
“大掌櫃似乎不怎麼擔心?”李順的惶恐在玉朝雲強大的鎮定氣場下稍稍安寧下來,小心的瞄了一眼前方帶路太監不甚高大的背影,小聲的問玉朝雲道。
“該擔心的應該是李掌櫃你吧!當初親口答應麗貴妃的人可不是我。”玉朝雲是生意人,而且是成功的生意人,自然不會有什麼心慈手軟之念。
李順面上出現一絲尷尬,當初不是看麗妃娘娘要得急麼,他還不是為了元豐號著想!
玉朝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將他心裡的思量猜得個**不離十,眼見宮門在即,不禁嗤道:“李掌櫃你倒是該好好想想為何還不到十日之期會再次被召見?且兩位貴妃娘娘不是說十日之期一道。她二位會親臨元豐號麼?”
李順不禁腳下一頓,玉朝雲不說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這麗妃娘娘是打的什麼主意?
玉朝雲看了一眼前方已經和皇宮禁衛軍交接信物的老太監,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對李順低聲說道:“元豐號估計是保不住了……”
見他們二人的是麗妃和大皇子母子倆,一番見禮之後玉朝雲很是拘束的站在了一邊,麗妃卻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玉朝雲暗暗點了點頭,面色慈和的拉起了家常:
“一眨眼二十年過去了,本宮已是垂垂老矣,玉駙馬卻怎的和二十年前沒什麼兩樣?”
“麗妃娘娘說笑了。世上哪有不老之人。如今在下亦非當朝駙馬,貴妃娘娘莫要讓在下惶恐不堪。”玉朝雲當年便是以這幅不卑不亢、寵辱不驚的態度贏得了柔嘉公主芳心,繼而非君不嫁的;二十年過去了。玉朝雲這份氣度有增無減。讓老於世故的麗貴妃也不由在心裡暗暗誇讚一聲,免不得將他和自家不怎麼藏得住情緒的兒子作比較。
“玉駙馬說笑了,柔嘉公主雖然福薄早早的去了,可你和她畢竟夫妻一場,柔嘉不是還給你留了血脈嗎?怎的如此妄自菲薄!”麗妃很自然的打起了感情牌。若是玉瑾然在此非得指著她的鼻子罵一聲“老妖婆”不可。玉瑾然進過一次皇宮,那次可是被嬌妃和麗妃兩人聯合著你一句我一句誹謗了許多,最後氣得他直接打出宮去;這也是皇帝病重來路悠冥母子二人根本不敢提及他的主要原因。
“逝者已逝,生者無需太過掛懷。”麗貴妃越是和顏悅色玉朝雲越是知道來者不善,也不想再和他們打著肚皮官司,有的時候人家既然已經起心。再怎麼拖拉也是要有面對的一刻。起身對麗妃再行了個大禮,問道:“今日貴妃娘娘宣召我等進宮不知有何事吩咐?”
“說什麼吩咐啊,都是一家親戚。只是覺著許久未見,召你進宮親近親近。”遊傲接到了麗貴妃的暗示,搶先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對玉朝雲說道,但那眼中對商人賤籍紅果果的鄙視讓玉朝雲挑了挑眉頭,巍然不語。
沒等到玉朝雲的回應。遊傲似乎有些惱怒,看樣子就打算來點直接的;見狀麗貴妃連忙用袖子掩了嘴一陣猛咳。遊傲這才再次收斂了兇相,換做那份深沉模樣:“玉大掌櫃,上次你元豐號答應為我母妃雕琢的蓮座觀音像完成了吧?”
“這個……”玉朝雲微微猶豫,將皮球拋向了李順,“這個要問過負責元豐號運營的李掌櫃,近年來元豐號的事物皆是李掌櫃全權經管。”
這一點玉朝雲倒是沒說謊,元豐號是他發家的根本,但並非他玉家富貴的全部金錢來源;近幾年因著後宅李姨娘的關係,元豐號基本全權交給了李順經營;但他卻是沒想到李順如此膽大,違反當初二人的約法三章做起了皇家的生意;現下正是兩子奪嫡的多事之秋,一旦捲進去就是有十個玉家都不夠賠的!關鍵時候,玉朝雲壯士斷腕的決斷是絕不會有猶豫的。
李順見著玉朝雲警告的眼神,雙膝一軟,跪在了麗貴妃身前不住的磕頭:“小的該死,都是小的學藝不精,未能雕琢出貴妃娘娘想要的觀音像,請貴妃娘娘開恩饒小的不死!”
“那日在清心殿你可沒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