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天的顛簸,一到榮恩院住著就沉沉睡了過去,一覺起來已是日落西山,天色昏暗。
聽到內室響動,黃鸝動了動僵硬的腿腳,探進屏風後的內室,見著老太太尚且有些迷茫的神情,粲然一笑,招呼了畫眉一道進入裡間:
“老太太這一覺睡得真沉,奴婢還尋摸著要是老太太還未醒來就得秉了二太太延遲接風宴的時辰了。”
老太太被兩人扶著坐直身體,摸了摸身下尚有餘熱的炕頭,呵呵笑道:“在株洲三年,老婆子就沒安睡過一日;府中這幾日雖不至於燒炕,但總覺得比那什麼撥步大床要好得多;還是這二媳婦要懂得老身思念故土的心啊!”
老太太常年生活在京城郊外,家家戶戶為了抗寒都砌著寬大的泥土大炕,吃住都可以在炕上解決;後來大太太當家,以炕頭上不了檯面為由換了府中各處的炕頭為華麗的撥步大床。到了冬天雖然不計本錢有四五個炭盆在室內常燃,可老太太始終覺得沒熱炕頭來得舒服,後來去了溫暖的株洲,土炕這種物事更是絕跡,老太太也是無可奈何。誰曾料這次回京一到榮恩院就發現了這間盤了土炕的正屋,被二太太命人佈置得寬闊敞亮,中間大屏風一遮,炕頭就是個昏暗的內室,真是讓老太太驚喜不已。
對於老太太誇讚二太太的話黃鸝和畫眉可不敢接腔,幫老太太繫好衣衫帶子,拿了屏風上一套嶄新的深紫色松鶴延年圖案長褙子服侍她穿好;拿開屋子中央遮擋的四季繡屏,引著老太太坐到了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