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柳姨太太不棄,改日奴婢去給老太太磕頭時定然求得老人家恩典,指點什麼的不敢當,有柳姨太太教導,四姑娘的針線不會差,到時候還請柳姨太太莫嫌棄。”
吳採蓮原本是個不受待見的庶女,跟了穆清風后處處順風順水,有大太太那樣一個不著調的主母,還奢望府裡蹦躂得歡的下人能有多好的節操?見柳姨太太對一個下人,就算是穿著體面點的下人那副親熱樣,她再次的不屑的撇撇嘴,這次倒是沒說什麼,不過她的一舉一動可都落入了智媽媽的眼底。
男人那邊二太太也都安排了妥當的人相陪,總之無一處不妥當,無一處有疏漏。
……
035 京城四雅
其實玉瑾然一行是和穆家人前後腳進的城門。
如袁熙所願,玉瑾然染了風寒,在馬車裡將養了三四天,入京之時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馬車內,顧小和打理著他的包袱,看到了兩個有些陳舊的首飾盒,不禁嘟著嘴低聲埋怨道:
“少爺,就為著兩個破舊的盒子值當跑這麼一大圈嗎?看您都成什麼樣子啦,早知道直接叫那個姓段的幫你辦好就行了。”
玉瑾然的臉色帶著病態的青白,殷紅的嘴唇也沒了什麼血色,倒是越發顯得眼尾那顆硃砂痣鮮紅欲滴;蹙眉沉思的樣子失了幾分張揚,多了幾分睿智。修長如玉的手指在馬車內的几案上輕叩,對小和的話聽而不聞。
“少爺,您覺不覺得袁公子有些不對勁?”
玉瑾然眼簾一掀,終是正眼看了一路老是喋喋不休的貼身小廝,示意他接著說下去。說來他也正覺得蹊蹺,此行耗時兩個多月,袁熙那小胖子處處小意奉承,根本和往日淡如水的交往有所不同。他進京一年有餘,身邊假情假意的居多,真心實意的倒少;在袁熙靠過來之前根本沒有京城本地誰家的公子向他示好,袁熙的舉動讓他覺得溫暖之餘倒是忽略了許多。
再來袁熙這一路雖說打著幫他尋找奇珍異寶的旗號,出力的卻一直都是半道巧遇的段皓庭,最後也是藉著段皓庭的手找到了合心的禮物。
“少爺,難道你不覺得袁公子似乎不想您在五月初一前回京嗎?”顧小和今年才十三歲,人倒是在父母的薰陶下無比的機靈,對玉瑾然也是赤膽忠心一片,尋思著袁公子大力留著少爺在綿州生生耽擱了兩天時間,這才不冷不熱的藉口家中來信一走了之了;人家段皓庭段公子雖說出身商賈,但好歹也盡心盡力一路相陪。
玉瑾然眼前一亮,好像癥結就在此處,“可是,五月初一有什麼說法不成?”
“少爺,這個怕是進城才知曉了。”小和也有些茫然。
“都怪那天殺的小順子,爺就該活活打死他。”玉瑾然思及另一個已經被趕走的貼身小廝,不禁咬牙切齒;小順子既然是那個女人派到他身邊的,辦事情自然不會以他為主,上一次派他查事情還真是失策。
“玉少,馬車就要進城了,街道擁擠,小心坐穩了。”馬車外,已經向守成軍士交接完畢的段皓庭不卑不亢的囑咐道。
玉瑾然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倒不是因為段皓庭的囑咐,而是因為他玉瑾然英明神武,什麼時候都是高頭大馬、在街頭巷尾肆意妄為,今兒卻要病懨懨的縮在馬車裡走街串巷,真是失了顏面。伸腳蹬了蹬對面的顧小和;“讓姓段的上車,爺有些話想問問他。”
得了玉瑾然允許,段皓庭掀簾上了馬車,規規矩矩的坐在靠近門邊的位置,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關心:“玉少的病不要緊吧?”
“沒什麼事,誤不了初五的集雅樓聚會。”玉瑾然傲然的擺了擺手,隨即又像是施恩似的問道:“你知道京城集雅樓的聚會嗎?要是想去見識見識,爺可以做主給你一張邀請函。”
段皓庭眼裡閃過一絲無奈,這位玉少其實為人挺單純,雖然囂張跋扈吧,心思沒那麼多彎彎繞繞,也沒什麼陋習;倒是袁熙看似平易近人,私下可是敲詐了段皓庭不少的銀錢。
拱了拱手拒絕道:“承蒙玉少不棄,只是在下一介商人,雖花錢捐了個秀才之名,肚裡卻實在沒幾滴墨水;可不敢隨意前往惹得貴人們不快。”
眾所周知,京城有“四雅”,其實應該叫“八雅”。因為這又分四位世家公子組成的“四雅風”,四位勳貴小姐組成的“四雅頌”。八人皆以才揚名,合資在京城最繁華的的十字街頭開了一家名為“集雅樓”的茶肆;每三個月初五,八位“雅人”便會聚集在集雅樓三樓談詩論文,結交天下有才之士。
當然,這“四雅”也不是專指哪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