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難?你趁早打消這個熊念頭,你往哪邊去,我朝哪裡跟,活,活在一起,死,也要死做一堆!陰陽兩界我是跟定了,你他娘休想拋開我!”
覺得鼻端一陣泛酸,關孤強笑道:“你真有個狗熊脾氣……”夏摩伽怒衝衝的道:“隨你怎麼說,你也甭想放單飛!”
關孤拿起杯子來啜了一口也已微涼的茶水,平心靜氣的道:“或者,等不及你的傷好,就有情況了……”夏摩伽倔強的道:“我還含糊個烏?人是一個,命是一條,任什麼場面,豁開來於就是了,那些龜孫子王八操的包管也得陪襯上一大把!”
關孤緩緩的道:“不到最後關頭,莫要輕言犧牲,老夏!”
夏摩伽惡狠狠的道:“總先把心橫了,到了時辰便也沒有什麼放不下、拋不開的啦!”
又啜了口茶,關孤深刻的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老夏!”
“呸”了一聲,夏摩伽怪叫:“孃的皮,你到現在才知道?”
不由笑了,關孤道:“別生氣,我只是重複一遍而已!”
夏摩伽悻悻的道:“這還像句人說的話!”
雙眼凝視著杯麵上浮漾的一片茉莉花瓣,關孤安詳的道:“再一次的血戰到來,老夏,‘悟生院,方面所佔的優勢就比以前小多了。”
夏摩伽咧開嘴道:“想想看吧,‘火珠門’冰消瓦解,‘三人妖’一敗塗地,‘綠影幫’也元氣大喪,甚至連‘悟生院’本身的實力也折損了一半有多,我們這邊卻加上了李二瘸子這一股力量,禹偉行那老傢伙有樂子啦!”
關孤道:“別忘了‘白衣教’。”
咬咬牙夏摩伽道:“是了,‘白衣教’,本來他們來不及趕上的,經過一陣耽誤,就難說了,看情形,這幹王八羔子極可能湊上熱鬧……”關孤靜靜的道:“還是把他們算進去的好。”
夏摩伽兇悍的道:“孃的臭皮——‘白衣教’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充其量多了幾個使環的廢物而已,他們尚能上得了天?我操他個大舅的!”
關孤搖頭道:“別把‘白衣教’看得這麼稀鬆,他們之中,也不乏真正的能手,沒那麼多吃定穩撈的,老夏!我們自己仍須加意小心!”
夏摩伽氣勢如虹的道:“你儘管寬懷,關老大,‘白衣教’的斤兩我清楚,他們去唬唬一干江湖未流尚可,想來稱量我們,正是四兩棉花——談(彈)也甭談(彈)了,不信,節骨眼上就見真章!”
吁了口氣,關孤道:“‘白衣教’趕來截擊我們,亦定然是抱了‘見真章’的主意!”
夏摩伽大聲道:“那好,正可碰上一碰,看看誰會碰個一地嘩啦啦!”
那邊,李二瘸子又拐了回來,隔著幾步遠就笑道:“我說夏老兄,你在說誰碰個一地‘嘩啦啦’呀?”
夏摩伽道:“當然是‘悟生院’與他那幹殘餘的爪牙!”
拉開椅子坐下,李二瘸子道:“這還用說?他們這輩子也別想再撿便宜了!”
關老大,我已派出兩名心眼靈活的手下趕到關外報信去啦,約莫不久就有迴音,你且先放寬心,莫朝這上頭想,稍停等他們把酒菜整治妥當,咱們乾上幾盅再說!”
關孤笑道:“太打擾了,李兄。”
李二瘸子誠心誠意的道:“這是我的榮幸,關老大!你千萬別再客氣,否則就見外了。”
夏摩伽斜睨著眼道:“孃的!我們關老大越在這等辰光裡越是彬彬有禮了,平常日子,倒是冰冷得不見一星半點的熱活味!”
關孤淡淡的道:“要看物件,老夏!”
搓搓手,李二瘸子直在呵呵笑,他在想——看樣子,眼前這位鼎鼎大名的“果報神”,果真叫自家高攀了呢……李發是在傍晚時分趕來“白頭崗”秘洞的。
關孤與這位忠心耿耿的手下,在此時此地相見,兩人都有恍同隔世的感覺,而確然在這短短一別中,幾乎是幽明異途了。
唏噓相對欲哭無淚,兩條鐵錚錚的江湖漢子,竟都興起一陣抑止不住的哽塞,互望著,李發第一次在他崇拜的關大哥雙眸中,察視了那樣多的晦澀與悽茫……夏摩伽強笑著在一旁調和氣氛:“得啦得啦,你兩個是怎麼一碼子事?劫後餘生,大難不死,這份幸運還不夠你二人樂上一陣子的?見了面就先扮出一副喪氣德性來,你們不覺掃興,我卻滿肚皮窩囊……”李二瘸子亦忙道:“夏兄說得正是,關老大!李老弟!這可是樁喜事呀!不作尖愁眉苦臉,應該彼此歡歡喜喜的互為慶賀才對……”關孤的聲音在低沉中微顯沙啞的道:“原先真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