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形沉重更形緊窒了……”關孤深沉的一笑道:“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麼?”
一揚眉,他又道:“夏摩伽知道禹偉行派他繞圈子的意思吧?”
李發道:“當然知道,只要不是白痴,又有誰看不出來禹偉行的心意呢?他是不相信夏大哥,這才故意派他繞遠路,兜大圈子的,假如等到夏大哥那一路人馬趕了上來,大哥,恐怕我們早已出關嘍,姓禹的就是不讓他和我們會合方始耍了這一手段。”
關孤沉吟了一下,道:“夏摩伽可跟你提過他的打算?我是說,他就真的聽從禹偉行之令由‘三定府’那邊走這一趟冤枉路?”
李發苦笑道:“啟行前我們沒有詳談的機會,夏大哥被召至‘脫世樓’參加緊急會商,研討如何追捕大哥你的事,他還沒回來,我即已受命調歸到‘真龍九子,那邊聽候差遣,除了在大夥上路的時候彼此照了個面,可以說連句話也沒說,我也不敢說話,免得叫他們起疑。”
關孤沉沉的問:“夏摩伽可有什麼暗示?”
李發搖搖頭道:“沒有,夏大哥一張臉扳得冷繃繃的,什麼表情都沒有,他只朝我看了看,立即率領他的百名手下揚塵而去,甚至連向禹偉行打個招呼也沒有,可見當時他心裡一定非常氣惱……”關孤笑了笑,道:“這老小子!”
李發低沉的道:“你不知道哩,大哥,一過了五天期限沒見你回來,禹偉行即已坐立不安,神情惶急了,同時,院裡上下也暗暗緊張起來,但禹偉行尚未下令採取任何緊急行動,他還指望個萬一,比如你受到什麼阻礙啦,發生什麼意外牽掣啦等,才延遲了你的歸期,另外,據我看,他對你的顧忌實在很大,也生恐有什麼舉動刺激了你,所以不敢貿然有何措施,直到確實訊息傳來,加上跟著黃甲去監視你的那兩個寶貝也狼狽逃回了,禹偉行才相信大哥你是離棄他了……”他頓了頓,又道:“大哥,你沒親眼看見姓禹的當時的樣子,可真能嚇壞人,他就像瘋了似的,憤怒如狂,暴跳如雷,將整屋子的東西全砸爛了,披頭散髮,形似厲鬼般從前頭奔到後頭,從房裡跑到屋外,見人就罵,掄拳跺腳,恨得連滿嘴牙都快咬碎了……侍候他的幾位仁兄更倒足了黴,有兩個叫他不問情由的打了個腿斷胳膊彎,就連莊彪也捱了一頓大耳光,搞了個腮腫唇破,好不可憐……他的雍容氣度,爾雅風範也一下子全沒有了,用盡一切最骯髒、最下流、最不入耳的字眼來辱罵你、詛咒你,那些髒活,真叫人心驚,大哥,我奇怪禹偉行竟知道這麼多的是濫詞兒哩,有些連我都說不出口……”關孤平靜的道:“他的那些德性,恐怕還有更使你驚奇的呢,我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禹偉行本就是這麼一種東西——披著人皮的野獸,惡胚子!”
李發嚥了口唾沫,道:“那一陣,我懷疑他是不是就此發了瘋?要能真發了瘋倒也好了,可以省掉好多麻煩……”關孤笑道:“李發,限期一過你大約可以猜到我是脫離‘悟生院’了!”
李發點點頭,道:“當然,在大哥啟行前,我就有個預感,覺得大哥此去,恐怕是要和‘悟生院’弄翻啦,待到大哥出差的期限一過尚未回來,我便判斷十有八九是應了大哥所說的了……如果這趟買賣違背天理良心,你就脫離悟生院……果然,事實證明我猜得不獵。”
關孤又問:“夏摩伽也猜到了?”
李發道:“他的想法和我一樣,只是他那時尚未料到禹偉行會把他調開去。”
仰對初升的旭日吸了幾口氣,關孤道:“我的事情發生以後,李發你可為自己的安危擔心過?”
坦然頷首,李發道:“有的,我甚至聯想到禹偉行會不問情由砍掉我出氣呢!”
關孤笑了,道:“你真呆,禹偉行之所以那般暴怒,完全是他在受到這個絕大的意外刺激後本身情緒的發洩,否則他會氣炸了,但他是何等人物?豈會將一時的憤恚變為粗魯的失策?你一未跟隨我叛離,二未與我有共謀證據,三未藉此引發事端,禹偉行安能找到你頭上,使業已不穩的人心士氣再遭刺激?他是個狂妄專橫的暴君,但卻不是個白痴!”
李發也笑了:“可是,當時的情況,卻不由我不胡思亂想惴惴不安呢!”
望了一眼業已由朦朧變為清晰的四周景色,關孤又朝遠處的一抹澄藍髮了會怔,低悠悠的道:“今天是個好天氣。
李發喃喃的道:“不錯,天泛藍,陽光普照,雲也高,僅有那麼幾縷——可是人心卻沉甸甸的哩……眉峰皺結起來,以至形成一抹隱約的陰影,關孤沉重的道:“最可悲的世事乃人不能享受生命,活著卻成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