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痙攣了一下,石彥艱苦的道:“這是無庸置疑的……但關孤,依我的看法,你強是夠強了,可是,你的力量太單薄,‘悟生院’這邊乃是傾巢而出,加上還有很多他們的盟幫相助,聲勢之壯,只怕就是你也無法抗衡到底!”
關孤點點頭,道:“形勢對我的險惡我十分清楚,石彥,因此我也早就打定了主意。”
石彥忐忑的問:“什麼主意?”
關孤悲壯的一笑,道:“最完美也最簡單的主意——能拼到什麼地步是什麼地步,所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石彥心頭一震,脫口道:“關孤你是何苦?”
關孤凜然道:“你不懂的,石彥,人總是為了一個理想,一個目標活著,而不管為了這個理想與目標將要付出何等代價,他也只好付出了,否則,人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又有什麼趣味?!”
頓了頓,他又道:“況且,如今勢成騎虎,欲罷也不能了,但我要特別宣告,我絕對沒有絲毫後悔之意!”
石彥閉閉眼,道:“我知道你沒有!”
關孤抹去臉上的汗水,道:“你的傷勢會使你暫時失去行動的能力,但不會太長久,休養一個時期可痊癒的,現在傷口已經凝結了,沒有血再流出來,你身上的其他創傷更無大礙,僅是些表皮之損而已!”
石彥咬咬牙,道:“我不願說,但卻不得不說,關孤,多謝你不殺之恩,在你的一貫習性來說,這是異數!”
關孤笑笑道:“不然——”
站直了身子,他沉穩的道:“我之不殺你,最主要的原固只有一個,我想,這個原因你約摸可以猜出點輪廓來?”
石彥茫然搖頭道:“哪一方面的?”
凝視著躺在地下的石彥慘無血色的憔悴面孔,灑滿衣襟的發屑,混身上下斑斑的血跡,和破碎支離的衫袍……關孤悲憫的道:“我告訴你,石彥,我所以沒有殺你,只因為你還有人性,還有點正義感,就是如此而已!”
石彥悠悠嘆息,喃喃的道:“我……有麼?”
關孤簡潔的道:“有,否則,你早已不能開口講話了。”
退後,他又道:“希望日後相會——如果還有這個機緣的話,我與你之間的情勢和立場不再像現在這樣的窘迫……”石彥顫抖了一下,苦澀的道:“我也這樣希望……”關孤淡淡笑道:“抱歉我不能留在此地照應你了。”
唇角浮起一抹痛楚的笑意,石彥道:“你是不能,我十分諒解。”
喘了口氣,他義道:“但不勞費神,關孤,用不了多久,幫裡的人馬即會趕到的,我勸你快走,越快越好……”關孤一仰頭,道:“再見了。”
石彥孱弱的,道:“保……重!”
於是,關孤翻身上馬,抖韁挾鐙,“黑雲”馱著他,就真像一朵平地而起的黑雲一樣,那麼迅速滾雷般奔上了前程。
日頭仍是那麼火毒,空氣仍是那麼炙熱,沒有風,沒有云,關孤騎坐如飛,塵上彌揚,加緊往前猛趕,很快的、就在盞茶時分之後,他已經追上了前行不遠的篷車,而現在,這條崎嶇難行的廢道就要走完了。
聽到後面擂鼓似的蹄聲,駕車的南宮豪與護行的豐子俊急忙回首探視,一見來騎是關孤,兩個人俱不禁鬆了口氣,南宮豪轉向車身裡叫道:“甭慌啦,銀心,是關壯士趕來了。”
沉重的車簾這才捲起,銀心伸出頭外埋怨:“這一路來,大爺,可嚇死人了……”哈哈大笑,南宮豪側首向來到車旁並轡而行的關孤道:“就這短短的十八里路,少兄,我哥倆業已不知回頭巴望了多少次嘍!”
關孤搖頭道:“不會這麼快又有情況的,至少,在渡溪之前不會,那邊我一問完,馬上就追上來了,南宮兄,我們要緊趕一程!”
南宮豪揮汗如雨,問道:“怎麼樣?少兄,那姓石的小子可吐露了什麼。”
關孤馬身靠近了點道:“有點不妙。”
南宮豪吃了一驚忙道:“不妙?是怎麼個不妙法?”
關孤低沉的道:“‘悟生院’方面早已上下沸騰,雞飛狗跳了,禹偉行以飛鴿傳書,命他的外圍爪牙幫兇們分頭攔截我等,據現在已經知道的,就有‘綠影幫’、‘白衣教’、‘三妖人’、‘火珠門’這些邪魔外道業已展開行動,而‘悟生院’所屬更是傾巢而出,分兵三路日夜兼程的追趕過來……”南宮豪驚叫:“乖乖,可真是如臨大敵,一付趕盡殺絕的架勢呢!”
關孤憂慮的道:“最叫人擔心的是,‘悟生院’判斷之準確,他們就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