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拋棄‘悟生院’,是因為不欲助紂為虐,繼續喪德敗行的在這個血腥圈子裡廝混下去,我的抉擇並無錯誤,你們幫助‘悟生院’來對付我,即屬‘師出無名’;再說,我姓關的本身有多重的份量,想你們各位心裡有數,單憑你們‘三人妖’的這點功力,欲待攔截於我,決對是‘力有不逮’!況且,你們和‘悟生院’的關係顯屬為‘夥伴’、‘合作者’,並非他們的手下或外圍爪牙,你們大可明辨是非,擇善而為,無須向他們的部屬一樣盲從附會,仰其鼻息;否則,你們即須以性命來做代價,魯寅,我解釋得夠明白了吧?”
哼了哼,魯寅頷首道:“很明白了。”
他眼珠子一斜,又奸笑道:“只是,我們所站的立場不大一樣,所以麼,我認為你的解釋,亦頗有我們所不能接受之處……”關孤緩緩的道:“是這樣麼?”
魯寅沉沉的道:“首先,關孤,你這種行為不論你說得多麼冠冕堂皇,多麼光明正大,其內涵卻只有一端——反叛!”
關孤平靜的道:“如果拋棄邪惡與暴虐也稱為‘反叛’,我即無話可說了。”
笑笑,魯寅又道:“就算邪惡與暴虐吧,關兄,你在這個圈子裡也混了十多年啦,況且,你還是始作俑者!”
關孤道:“不錯,但我也有我的苦衷!”
渡心指……第四十七章理、勁逞以威
第四十七章理、勁逞以威
魯寅皮動肉不動的道:“苦衷?什麼苦衷?”
關孤緩慢的道:“當初創立‘悟生院’的主旨不是像今天這樣的,我原來的希望,是想憑藉我們本身的這點力量來安定社稷民生,尤其是要為紛亂的江湖樹立一面正義的碑牌;我們除暴安良,扶危濟困,剷除那些人間肚的敗類,悄滅那些天下的奸惡之徒,我們使用的手段是激烈地直截了當的,或者殘酷了點,但卻最為有效,毫不拖泥帶水;這其中,我們酌收一點報酬以為生活的倚恃,在我當初的想法裡,這應該是很合適,很公允,但是,姑不論我如今體會出那樣的想法是如何錯誤可笑——我大過迷信武力的功能,也太高估了霸道的成效,這些,遠不及德行的感召更來得普及深入——就算我這點天真的理想吧,禹傳行也全使它變了質,十餘年來‘悟生院’成了個什麼地方,罪惡的淵源,血腥的發祥地,劊子手的樂園,死神的前驅者,一切是非黑白全繫於‘殺’字一個,一切善惡良歹全在一個‘錢’字裡淹沒,只要有錢,‘悟生院’便任什麼事全能幹,道德、公義、良心、天理,都可以不顧,都可以不管……”吸了口氣,他仍然低沉的說下去。
“對這一切,在最初的幾年裡,我勸、我刷我堅持我的方式;其後,我尚等待,尚已望,尚渴望——希冀有一天‘悟生院’的作風能夠改變過來,最後,我完全死了心,於是,我便只好獨善其身,默默在我個人的能力範圍以內按照我個人的良心要求去做,現在,連這一點起碼的自由與尊嚴他們都要給我剝奪了,所以,我只好離棄他們……在一個環境裡生了根,便不容易與這個環境斷絕,尤其是像‘悟生院’這樣的地方,只要你一旦進去了,便註定是‘終生職業’,我幸而脫出,這也是費了一番極大掙扎的;人總是人,如果整天整月整年全在砍殺中生活,全在血腥氣息中度日,那將是一件異常痛苦的事,設若這種生活又沒點道義公理來做支撐,就越發暗無天日,昏天黑地了……”淡漠的一笑,他接著道:“現在,你們應該知道為什麼我由始作俑,繼而在‘悟生院’中混了十幾年復又拋舍了他們的理由了吧?”
乾啞的一笑,魯寅道:“嗯,講得蠻動人!��憊毓呂淅淶牡潰骸拔抑�勒飧卸�渙四忝牽���模�乙膊⒚揮姓餉聰M���綣�藝庖環�拾漬婺芨卸�四忝牽�遣攀瞧婕# ?
搖搖頭,魯寅道:“我方才業已說過,關兄,大家的立場不同,看法也就難得一樣啦,‘師出無名’我不敢苟同,不論你有天大的理由,造反就是造反,只要形成造反,什麼理由都等於沒有理由,拿叛逆,懲奸佞,正是師出堂皇,哪來‘無名’之說?‘力有不殆”倒有那麼幾分,但大勢所趨,殆與不殆也難顧那麼多了;‘無須盲從’,呵哈,我們決不盲從,因為這也是生意經,於這件事,老實說,我們是有代價的,銀子和著交情,這情形相信你也明白,‘性命攸關’,嗯,當然幹我們這一行就得拎著腦袋玩命,否則人家那白花花的銀子憑什麼一大把一大把付給我們?今天做這件生意性命不攸關,明天做另一樁生意性命就可能悠了關,反正,人就只有一條命,攸關也就攸關吧,誰碰上誰倒黴,沒啥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