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倒退,唐英德臉上肌肉抽搐,汗水涔涔,舌頭打著結般吶吶的道:“你不可以……不可以如此……你怎能這般狠毒……怎可這般趕盡殺絕?……你不可以如此……”關孤大喝一聲:“站住!”
“妝字剛自關孤舌尖上跳躍,唐英德已碎然雙手暴揮,七枚“黑雷彈”立時飛射而至!
黑色的綢氅飛揚,關孤躍彈而起,“渡心指”橫過夜空,帶起一片奪目的寒光,就在寒芒閃映中,“渡心指”的劍尖以急快的速度顫刺拋挑,只一眨眼,七枚“黑雷彈”已經全部倒射鋪地吞吐!
怪叫著,唐英德躥跳騰閃,七枚“黑雷彈”便一一在他四周爆炸,煙火飛揚,烈倏焰然撲上了一幢燒焦了的房屋殘脊上;唐英德目露兇光,反手就擲來一隻灰土土的筒狀物!
關孤回身,攔腰抱起江夢真,筆直拔空七丈有餘,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快如石火,而就在他甫始騰空之際,那隻灰土上的筒狀物業已著地碎裂,在一聲“咋嚓”輕響之後,一片青虛虛的,有如鬼眼般的發光體立即“茲”“茲”發出怪異的聲音貼地飄腑…關孤當然知道,那是唐英德獨創的歹毒火器之一:“青磷笛子”,這種“笛子”,自是不比尋常的笛子可以吹出美妙的音韻來誤己怡人,相反的,這玩意卻足可殘酷的要人老命,它的外殼是土瓷所制,內中裝滿火藥及青磷,沾物即著,若是燒在人身上,包管連骨帶肉一起燒個精光!
現在——
關孤人在空中,強忍著左肩的劇烈疼痛,緊挾著江夢真,在“渡心指”的虛探下惜力馭氣旋迴了一圈!
站在屋脊上的唐英德狂野的大叫:“我要活活整死你這一雙狗男女——”叫喊聲中,他又是雙手輪翻揮展,“黑雷彈”“青磷笛子”各五枚飛射關孤,關孤驀地吐氣開聲,整個身體連著江夢真“呼嚕嚕”連連懸空翻滾,於是,“黑雷彈”與“青磷笛子”全部擊空,紛紛墜落地面,只聽得爆聲不停,“叮茲”“茲”連響,地下煙硝烈火,業已與青焰磷光混成一團了!
唐英德面孔扭曲,青筋浮額,他兩邊太陽穴“突”“突”直跳,口沫橫飛的暴怒著厲吼:“好,老子看你還能懸空多久!”
一面吼,他又揮手如電,於是,幾十只細小有如人指,黑烏烏的管狀物體已雨一樣的密集射來,同時,他連著再丟擲兩團看上去軟綿綿的白紙包!
目光甫一觸及唐英德這一次擲投的東西,關孤已不禁神色倏變。他雙腳互蹬,已傾力拔高尋丈,嘶烈的叫:“你這畜生——”那些黑細的管狀物體就在凌空的一剎,竟突然成雙成對的互相撞擊,而在撞擊之下,立即有一聲“噗”的細響,緊跟著各自迸裂出一蓬紅毒毒的,泛著白亮焰頭的火蛇,而幾十只這種玩意碰撞在一起,看吧,滿空的火樹銀花,彩芒焰苗,有如閃電般飛噴流射,而眨眼問,那兩團白紙包似的東西亦已同時“嗤”聲裂開,裡面的白粉狀物“呼”的四散瀰漫——石灰!
剎時裡,關孤肋下的江夢真尖叫出聲——她業已受到的傷了,而關孤亦同樣被燒傷了三四處,但他咬住牙根不肯出聲——事實上,他也不能出聲,否則,聲出氣洩,勢必雙雙墜落到下面的火海之中!
斗然間,關孤雙目盡赤,他驀地鬆掉全身勁力,任由身子往下墜落,江夢真以為關孤已經遭到傷害或者支援不住了,她不禁驚恐的尖叫起來,但是,就在關孤與她的身體沉重的墜落有丈許高的距離時,關孤突然全身肌肉堅硬,粗濁的呼吸立即屏寂,連方才還是熱騰騰的體溫也一下子變得冰冷了。
江夢真在極度的慌亂與急躁中,正覺驚駭欲絕,猝然間——關孤的“渡心指”往上揮掠,於是,奇蹟出現了,簡直令人不敢置信,就在那又窄又利的鋒刃朝半空一揮之際,竟發出了一聲意想不到的巨大聲響——“轟——霍”,甫入人耳,宛如是巨浪的呼嘯,飛瀑的懸流,又似是龍捲風的旋迴,叫人聽著,不由自主的會感到一種大自然的憤怒震撼情形之下自家的渺小,那是一種顫慄又心膽俱裂的恐懼反應,就彷彿見著大海的翻騰,江河的流瀉,狂風的肆虐一樣,本能的覺得自己是那麼無能為力,那麼微不足道了,隨在那聲巨響之後,“渡心指”所捲起的光芒竟似匹練般粗圓渾厚,完全將關孤與江夢真兩人吞含隱遮入內。
這時,江夢真覺得關孤與她的身體全在以不可言喻的速度飛旋流曳,像是要直接往永恆之境,她感到全身出奇的冷,冷得有如置身冰窖一樣,四周的風凌厲尖銳得似是用刀片在颳著她的肌膚,她睜著眼,但任什麼也看不見,只有一股炫目的藍白色寒光像漩渦一般在她四周流動迴轉,一剎間,她宛如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