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道:“怕我非得這樣做不可!”
夏湛面色灰白中泛出赤紫,他雙目怒睜欲裂,激昂又悲憤的大喊:“關孤,我現在知道了這兩個也是‘悟生院’的人!但關孤,你雖然容身在‘悟生院’那個汙穢寡絕的圈子裡,你卻是唯一與他們不同的一個強者,一個有人性的人,‘悟生院’的狼籍名聲並沒有玷掩你在江湖上素重道義的清譽;關孤,我們知道你講曲直,尚公理,絲毫不苟不且,今晚你怎麼可以抹煞你多年建立的仁義傳規而欲援救這兩個狠毒卑鄙的畜生?你不能!”
關孤感喟的輕嘆,落寞的道:“夏湛,我有苦衷——你不會明白的,當你處在某個環境裡,有很多事便由不得你自己的心意了。”
夏湛驚恐加上失望的叫道:“但你不可以救他們。”
關孤淡淡的道:“我勢必如此,夏湛,因為我無從選擇。”
突然間,那費川激烈的叫道:“你已不顧道義了,關孤你來吧,我們師兄弟這四條命也一起給你!
關孤雙目如刃般注視著這小夥子,冷冷的道:“不要迫使我傷害你們,你們四個人都不是應該受到傷害的,但是,你們可別迫我如此!”
夏湛的額頭上青筋暴浮,一雙眼睛血光閃閃,他悲厲的道:“如果你已違揹你的良心,違揹你自己建立起來的仁義行為,關孤你就下手救回這兩個人吧!”
竇英也傷痛的道:“關孤,我們知道我們打不過你,我們十分清楚與你為敵無異以卵擊石,但假如你非要做這件袒護兇徒之事,關孤,我們就只好和你拼,我們即使全死絕了,可是我們志不屈,氣不混!”
關孤臉色泛出了鐵青,鐵青中溶著赤紅的口角不住抽搐,他突然暴雷似的大喝,厲烈的道:“不要多說了,現在只有一句話問你們,放手不放!”
四個“大鷹派”的後生全部挺胸昂頭,同聲答應:“不!”
白馬上的李發大聲道:“你們仔細斟酌,不要後悔!”
夏湛慘笑如位,他悲壯的道:“生死一事而已!”
目睹此情,關孤也不禁暗地感動,但是,正如他所說的一當你處身在某種環境裡,有很多事往往便由不得自己的心意了!
如今,他的情形正是如此,他十分痛苦,老實說,他又何嘗願意傷害這幾個純潔尚義又熱血滿腔的正直青年呢?可是,他如不能放棄救助那兩個手下的目的,他又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關孤沉重的道:“你們——想好了?”
夏湛用力點頭,大義凜然:“想好了。”
關孤道:“不放手?”
夏湛斬釘截鐵的道:“不!”
於是,關孤緩緩的,緩緩的掀起了他的黑綢大憋,腰帶上,“渡心指”的黑犀骨劍柄在黝暗的夜色中泛出冷冷的烏亮一抹!
驀地狂吼,夏湛首先發動攻擊,他右錘左劍,暴揮猛刺,似閃電般襲向了關孤的上盤!
同一時間,竇英、費川、司馬吉也是一個動作,與他們的三師兄各各採取不同的方向與角度夾擊敵人!
黑暗裡,劍芒閃掣有如電光石火,藍得瑩澈,白得眩目,那麼快不可言的猝然映幻成一圈明亮的光弧,而當光弧甫現,卻已倏然消失!
“叮噹”“嗆啷”的一陣金鐵撞擊聲響起一片,四個年青人全部驚叫著拼命後躍,就這瞬息,在那光弧初映的一剎,他們每個人的左眉全已被對方那神鬼莫測的劍刃颳得精光!
四個人面面相覷、俱不由悲憤填膺,夏湛沙啞又淒厲的叫道:“關孤,我們不領你的情!”
鞍上,關孤的“渡心指”在他手中閃耀泛映,彷彿他握著的是一泓瑩瑩秋水,沉緩的,他道:“不要過於固執,各位。”
夏湛嘶啞的長嚎:“師弟們,我們拼了!”
四個人又瘋虎出押般再度撲上。
關孤冷冷一叱,手中劍倏然灑起萬於花雨,在漫天的紫電精芒流燦下,夏湛第一個大叫一聲,打著旋子翻出!
悲吼著,竇英錘劍猛揮,卻一連串的被眼前迷炫交射的豪光所震回,眨眼間,他只覺肋下倏麻,隨著一個跟斗栽倒!
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司馬吉的錘劍也同時脫手,悶哼一聲倒仰跌出,費川尚不及退出救援,也突然橫著躺下!
“渡心指”的劍尖閃掠劃空,彈起一溜冷芒,然後,清脆的一響,“錚”,關孤已還劍入鞘。
悲憫的掃視著地下橫七豎八倒臥著的四個“大鷹派”後生,關孤嘆息似的吁了口氣,喃喃的道:“你們不該如此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