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毫不移動的道:“那我認命!”
深沉的注視著他,關孤慎重的道:“你真不後悔?”
李發用力點頭,道:“不後悔!”
關孤吁了口氣,無奈的道:“好吧,如果到了那一天,我要這樣做的時候,我一定設法通知你與我聚合!”
立即欣喜浮湧於面,李發躬身道:“多謝大哥不棄之恩,這一輩子,我跟大哥是跟定了,水裡火裡,我決無畏縮!”
關孤笑笑道:“小子,你別以為口裡講講這些話就算,說不定你隨著我真會赴湯蹈火,受苦受難呢!”
李發挺胸昂頭,凜然道:“我不怕,大哥,正如你所說,好歹也就是性命一條罷了。”
關孤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先別這麼激動,李發,說不定事情糟不到這個地步,脫離這裡,是一件非常需要慎重考慮的行徑。老實說,不至最後關頭,不到迫不得已,我還是不會這麼魯莽從事的,要知道,這樣一來,可就得破釜沉舟的於到底啦!”
李發嚴肅又誠摯的道:“不管怎麼樣,大哥,反正你怎麼做我怎麼跟,你到哪裡我到哪裡就是了!”
關孤平靜的道:“我會要你跟著的,另外,還有夏摩伽!”
李發神色興奮道:“這是一定的事,大哥,只怕你用棍子也趕不走夏大哥與江權呢——如果你要脫離此地的話!”
關孤一笑道:“你看你這高興樣子,好像就要跟著我去逛窯子一樣!”
李發也忍不住笑了,關孤在斑竹躺椅舒適的躺了下來,他閉上眼,低沉的道:“你出去看看夏摩伽事情辦得可有了點眉目?我現在要歇會兒,記得到上燈的時分來叫醒我——老闆大人尚有盛筵相款。”
躬身答應,李發靜悄悄離開,又靜悄悄的掩上了門。
初陽的光輝自“丹楓山”山腰那邊照了過來,露水尚新,空氣鮮潔,鳥兒也在嘰喳鳴唱,天空是蔚藍清碧的,顯示著今天會是個好天氣,但是,也顯示著將是個燠熱的天飛。
大地彷彿才自沉睡中清醒,一切景物都透著那麼股子生機蓬勃卻又懶散未盡的味道……關孤似乎比早晨的太陽還起得更早,現在,他已在“悟生院”的大門石階下檢視著他的坐騎了——那匹全身純黑的駿馬,這匹馬,關孤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黑雲”。
李發站在旁邊幫著整理鞍鐙,錢文欣也滿面陷笑的與關孤說著話,但關孤神色冷漠,好像十分不奈……全弄舒齊了,關孤回頭淡淡的掃視了一眼“悟生院”虛掩的大門,又毫無表情的轉過身來。
他仍然穿著那襲黑色緊身衣,外披黑綢大憋,頭上扎著黑色頭巾,足登黑色軟牛皮密扣薄底快靴,一身的黑,黑得冷酷,黑得肅煞,他低沉的向李發道:“行了,這就登程。”
李發垂手讓開,錢文欣卻有些焦慮的陪著笑道:“少兄,呃,院主與二夫人說過要親來為少兄送行的……”關孤冷冷的道:“不用麻煩他們二位了。”
殷勤的笑著,錢文欣忙道:“院主與二夫人只怕就要來了,少兄,他們的一番好意你多少也得受著點才合適哪關孤一揚眉,道:“我心領了。”
錢文欣乾笑兩聲,訕訕的道:“這個……呃,少兄,你不等了?”
關孤厭煩的道:“我奉命在凌晨早膳之後出發,不可違令!”
說著,他又交待李發:“在院裡什麼事都小心點,別給我出岔子!”
李發恭謹的道:“大哥放心,我會留神的。”
轉朝錢文欣,關孤道:“多謝師爺相送,待我回來之後再面謁師爺道勞吧!”
錢文欣惶恐的道:“這不算什麼,這不算什麼,少兄言重了……”不再多說,關孤飄身上馬,抖韁夾腿,座下的“黑雲”,便一陣風也似沿著大道捲了出去。
頭也不回,關孤策馬狂奔,一口氣馳出了二十餘里,在如雷的蹄聲密響中,他也已來到一片地形崎嶇起伏的高陵上。
現在,他停下了馬,仔細又專注的朝前後左右探查,等他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這才偏過馬頭,捨棄大路,對著一條彎曲小道奔去,約前行了大半里路,小徑旁邊已可看見一片雜草叢生的荒林子……馬兒未停,關孤已經拍馬頭,縱身飛落,才沾地,他雙手用力互擊三響,於是,林子裡,夏摩伽笑嘻嘻的一頭竄了出來。
四周一瞧,夏摩伽笑道:“沒有人釘梢吧?”
關孤行近林邊,搖頭道:“沒有,他們再大膽,恐怕也不敢冒這個險,如果被我發覺了,我不管他是誰,也斷然輕饒不了。”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