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這人的稀疏頭髮有些散亂,面容上汗膩膩的泛著油光,他怒瞪著對方,再度厲聲道:“你是誰?”
關孤端詳著他一會,才低沉的道:“你可是‘八臂人熊,商承忠?”
那人穿著一襲內衣,赤足下床,他雙臂環胸,暴烈的道:“既知我商某人的名號,便也該曉得我的不可欺!深夜潛入私宅,非好即盜,小子,你今晚算找錯門了!”
關孤冷漠的,道:“你以為我現在來到此處是想幹什麼?偷你點東西麼?你如這樣以為,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將我的企圖估計得太輕淺了!”
商承忠環眼怒瞪,咆哮道:“不開眼的小子,你的師門也沒有告誡過你,哪八五八書房一等人是不能招惹的麼?不管你為什麼目的而來,小子,你是休想全身而退了!”
關孤平靜的道:“我卻不這樣認為。”
喉頭中咕嚕了一聲,商承忠目光瞥向床頭——那裡正懸著一柄形式奇古的長劍;關孤毫無表情的道:“你可以放心,我絕對給你充份的時間去取那柄劍。但是,我不妨建議你施展你的拳臂功夫,那樣或許你還可以多苟延殘喘一會!”
商承忠勃然大怒,正待發作,卻又突然硬生生地將自己的火氣壓下,他雙目毫不稍瞬的看著關孤,當他與關孤那兩道冷刃也似的目光接觸時,心裡竟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於是,一種多年的經驗及本能的警惕告訴他,要鎮定,要沉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只怕是個難纏的人物呢……。
凡是在江湖道上闖久了,在武林中混長了,都會有點閱人的心得,或是由面相,或是由神韻,也有點直覺的反應,用這些來細細琢磨觀察,便是不曾與對方搭腔盤底,甚至動手過招,也往往能夠大概估量出對方的功力火候以及名聲地位來。
如今,商承忠便是這樣了,他的本能告訴他,他今晚是遇上強手了。他熟悉那種人的形態——深沉銳利的雙眸,冷酷的表情,無動於衷的言談,以及,隱隱中的狠毒及剽悍!
強自鎮定了一會,他緩緩的道:“好吧,便是你另有他意,首先也要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
關孤漠然道:“關孤,關雲長的關,孤獨的孤!”
猛的一個冷顫,心底的警惕應驗了,竟是他!骯�ㄉ瘛憊毓攏∩壇兄揖×ξ�腫瘧礱嫻納袂椴皇貢浠���揮謐派ぷ擁潰骸啊��ㄉ瘛�俊�蟶�骸�吹模俊?
關孤低沉的道:“是的。”
當然,商承忠在武林中也是一派之主,見多識廣,久經陣仗,他自是明白“悟生院”是個什麼性質的組合,更明白“悟生院”的人在這種情形下出現眼前代表著一種什麼意義。
但是,使他迷惑的是,誰?誰會買了這些職業殺手來對付自己?而且,為什麼?
站在面前的人商承忠曉得乃是江湖上夙以冷酷歹毒,鐵面寡絕著稱的“果報神”,也是“悟生院”裡的首席殺手,而更因為如此,越發可見那買了他們來對付自家的人又是如何痛恨自己,竟然促使“悟生院”最厲害的執行者出了馬,換言之,那人早已打定主意不讓他活著了!
商承忠喉嚨裡似燒著一把火,沙啞的道:“誰?是誰收買了你們來找我?”
關孤冷冷的,道:“我們不叫那種行為是‘收買’,我們稱為‘聘僱’。”
商承忠咬咬牙,氣忿的道:“不管你們怎麼稱謂,性質全是一樣的,是誰?哪一個混帳王八蛋叫你們來找我的?”
關孤語聲僵硬的道:“‘悟生院’規矩——不洩漏顧主底細!”
商承忠一張紅臉也已泛了灰,他唾沫橫飛的叫道:“那麼,為什麼?”
關孤雙目冷清而絕情,道:“難道你自己還不明白?”
商承忠咆哮一聲,怒道:“我仰不愧天,俯不詐地,我有什麼明不明白的?”
關孤搖搖頭,道:“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也罷,便再將你的罪行敘述一遍,商承忠,這隻有八個字。”
商承忠臉孔紫漲,吼道:“說來!”
關孤靜靜的道:“謀財害命,滅倫喪德!”
渡心指……第四章狠、準、渡心指
第四章狠、準、渡心指
突然間,這位退隱的“青荷派”前任掌門如遭雷殛般猛的震住了,他面容扭曲,灰中泛紫,雙目可怕的凸瞪著,全身在抖索,兩手無力的下垂,連呼吸聲也是那等粗濁了!
關孤目光冷厲如刃,寒森的道:“是這樣吧,商承忠?”
商承忠摹的覺出自己的失態與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