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訊息,“你直接進吧,我跟他們打過招呼了。”
竇晟倚著旁邊的牆,衝謝瀾抬了下眉。等接待的姑娘走了,他低聲道:“加油啊二貓,等你。”
裝修很簡單的會議室,空調呼呼地送著風。長桌一端坐著一男一女,女人留著幹練的短髮,裹了一條大披肩。男人穿著卡其色的牛仔馬甲,裡頭套一件潑墨白t,目測三十歲出頭,高顴骨,眼眶深陷,一頭乾硬的頭髮在腦後紮了個不長的馬尾揪,有淡淡的胡茬。
女人熱情地笑道:“謝瀾吧?”
“嗯。”謝瀾目光順次和他們碰了下,點頭問好:“凱姐好,裴導好。”
凱姐招呼他坐下,開口先寒暄一大通謝瀾考試和b站更新的事。看得出她是有關注謝瀾動態的,閒聊幾句就把前面幾個音樂影片都點了一遍。
謝瀾一一答著,等她寒暄得差不多,他才適時道:“我整理了一份自己所有改編和原創曲目的檔案。”
“收到了。”在一旁沉默的裴終於開口,他的嗓音很低,有些輕飄飄的喑啞,說著拿起旁邊的平板電腦往下滑了滑。
凱姐溫和地笑,“那些我們都看到了,你和嘉達都不是門外漢,雖然最後只能有一個主編曲的合作機會,但還是希望你放鬆點,今天就是圈內網友見個面,順便聊一聊合作機會。”
謝瀾點了下頭。
“其實我最初找上你時,只是碰巧翻到了幾個改編曲,覺得挺特別的。”凱姐手機上就開著謝瀾的主頁,隨意往下拽了拽,“就拿《赤蓮之死》這首曲子來說,想聽你說說改編的大體思路是什麼?”
“我做過很多次《hblood》改編,最多人知道的就是youtube上傳的那一版。”
談到曲子,謝瀾放鬆下來,“原動漫是一個絕望之後重新啟程的故事,op曲風燃中混著悲傷,但為了配合劇情,激烈要遠大過悲傷。在改編時,我想增強樂曲敘事中的絕境氛圍,所以多加了一段旋律,在觸發前用了對文式的多重變奏,一共二十個小結,把聽者和演奏者的旋律推拉到最高點,大概是這樣的思路。”
凱姐聽他說著,隨手點開相關影片,把那小段放了一遍。
“吸引我的也是這裡。”她笑道:“其實民間有很多人會用反覆變奏的方式改編,大多為了炫技,但我覺得你的特別不一樣,對於感情和節奏感的把控力很強,你在改編時有整理過大致的節奏線嗎?”
謝瀾搖頭,“沒有,就是憑感覺。”
“這就是老天爺賞飯吃了。”凱姐扭頭對裴說道。
裴只點了下頭,繼續仔細瀏覽著ipad上謝瀾發來的資料。
其實從一進門,謝瀾就覺得這個人有些怪。
有些……不能說不太友好,而是有些冷淡。
謝瀾看了他一眼,又在凱姐說話時收回視線。
凱姐明顯做過功課,順著《hblood》往後問,問到的都是謝瀾稱得上里程碑的改編曲,此外還重點問了那次草地音樂會,在確定各個樂部編曲都是謝瀾一手抓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內部對你的deo評價也比較高。”她輕輕晃著圓珠筆,“雖然那只是一個拉票deo,但我覺得在相當程度上已經比較符合我對《弦上少年》ost設想的框架了。此外還想問,如果只拿到合作編曲的位置,你會接受這個機會嗎?”
謝瀾如實搖頭道:“主編曲是一次難得的機會,無論說收益還是與民樂大師的合作。我開學就要高三了,如果只是合作編曲,眼下可能不會考慮。”
凱姐輕輕點著頭,“嗯嗯,可以理解,但我們最後的結果還要內部商量幾輪,所以不會那麼快就……”
裴忽然開口打斷道:“可如果真讓你來做主編曲,你有完成的信心嗎?”
他說著將平板電腦鎖屏,揉了揉鼻樑,半閉著眼道:“我話比較直白,你的學生氣還是太重,編曲有很多奇思妙想的小設計,但整體邏輯欠佳。外網和b站有不少專業人士拆解你的編曲結構,但其實我想問,你自己對自己的結構形成了基本邏輯嗎?”
謝瀾停頓片刻,“我一般要求在前十五秒出現主旋律,以不同的和絃組合去調整間奏,不希望整首曲子裡有完全相同的部分出現。習慣讓高潮部分回扣主旋律,會調整音符型別來增加節拍的層次,或者乾脆做變奏,這些算嗎?”
裴搖頭,“不算。”
會議室的氣氛有一瞬的微妙,凱姐在裴的胳膊上懟了一下,“他說話直來直去慣了,你沒有專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