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預賽

一口冰啤酒。

“太好吃了。”竇晟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一絲感動,“豆豆天堂。”

鏡頭指示燈一閃一閃,捕捉著少年的狼吞虎嚥,他兩腮鼓鼓地飛快咀嚼,喉結上下游動,拿著筷子的手和嘴巴一起努力,生動極了。

竇晟今天開戒,自己一人就吃了四盤肉,還不算別的東西,啤酒喝了三罐,又喝了兩杯特調雞尾酒,吃到對著鏡頭放空。

混酒喝容易醉,他臉頰罕見地有些泛紅,黑眸似蒙在一層透亮的水膜後,更顯深邃。

謝瀾吃累了,左手撐在凳子上,右手戳著手機繼續回訊息。

片刻後,回訊息的右手忽然停頓,緩緩把那一行字都刪掉,匆匆發了個“再說”,也放下了。

謝瀾兩手離桌,像是吃飽了在發呆,面紅耳赤的那種發呆。

桌子下面,竇晟緊緊攥著他的左手,掌心火熱,把他的手指一個一個捉起來捏一捏再放下,捏過一圈,又摸上他的腿,彈鋼琴似的不安分了一會,繼續向更裡處探去。

謝瀾一下子左右晃了晃,清清嗓子,又把右手拿回桌面上,戳開手機。

解鎖密碼輸了兩次才輸對,第一次手抖按錯了一個鍵。

幾秒後,竇晟仰頭懶洋洋地活動了兩圈頸椎,摸出褲兜裡的手機。

-午後葡萄冰:人多。

-人間貪涼豆:都喝多了,沒事。我就是有點想你,哪怕挨著都覺得不夠。

-午後葡萄冰:那也別碰我腿,煩啊。

-人間貪涼豆:嗯。要是真煩到了,不然我真的給男朋友打個工?

-人間貪涼豆:用手。去裡面廁所。

竇晟一定是有點喝多了。

謝瀾光是看著那行字都想直呼救命,心亂神燥,側過頭給竇晟遞眼色,視線卻不小心撞進了他身後那面鏡子牆。

——他自己的襯衫領口不知什麼時候掉了個扣,估計是竇晟沒縫結實,領子這會半散著,露出少年白皙挺立的鎖骨,鎖骨上有一枚淺紅的痕跡。

是昨晚,某人啃咬出的痕跡。

“呃——!”

車子明張嘴打了個功力深厚的嗝,對著謝瀾扯了扯自己領子,“有蚊子啊?你這兒被叮了。”

謝瀾:“!”

竇晟終於把另一隻手也拿上了桌,一臉認真地拿過相機檢查拍攝素材,彷彿沒有聽見。

謝瀾只能硬著頭皮反問,“是嗎?我沒注意。”

旁邊喝了兩罐啤酒就進入醉態的戴佑掙扎道:“確實有蚊子,這兩天我也被咬了好幾口。”

“我也是!”王苟迷迷糊糊地跟著點頭,頓了頓,鼻翼忽然一抽抽,“操,好他媽可怕啊!”

車子明嚇一跳,“蚊子有什麼好怕的?”

“我他媽哪兒知道啊?!”

王苟小聲啜泣著,沒有眼淚下來,但渾身抖得真情實感,抱緊了身邊的戴佑。

“你們大城市的蚊子太尼瑪嚇人了,一口一個包,嘴都咬彎了!”

車子明被他嚇得一愣愣的,許久才胡亂伸手拍了拍肩,“啊,沒事。大城市確實是這樣的,什麼都有,這都是早晚要經歷的。”

他好言相勸,王苟卻抖得更加厲害,戴佑沉默地被他抱著,一人飲酒醉。

一頓火鍋吃得人仰馬翻,散場時謝瀾感覺所有人都不太對勁。

但他也顧不上琢磨,他和竇晟都有點喝得飄,強撐著回家直接倒頭睡了。

這一覺睜眼時,房子裡一片漆黑,外頭也是黑的,時間顯示晚上十一點半了。

謝瀾覺得嘴巴里渴得要裂開了,拿起杯子往外走,隨手戳開訊息。

微信有一條訊息來自竇晟,兩小時前,說撐不住要睡,提前晚安。

謝瀾看著那行字就覺得他影片該是上傳完了,戳開b站一刷,果然,首頁左上角。

影片足有40多分鐘,小電影長度。

封面是竇晟的頭肩特寫,軸對稱拼接,左邊身穿著那件陳舊有洞的t恤,頭髮絲略顯衰敗地向下耷著,嘴角很平,眼神平靜中透著一絲漠然。右半邊則是熟悉的白襯衫,眼神清冷,但眸中有光,嘴角亦微微上挑。

——《淪入貧困的25天裡都經歷了什麼?我進行了一場每天六元的城市生存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