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竇晟的聲音立刻遠了,嘀咕道:“我就是……反正下次一定會好的。”
熱水澆下來,澆過謝瀾的耳朵和臉頰,被澆過的面板隨著水溫也有些發熱。
他不吭聲地擠了一把洗髮水揉上腦袋,揉出滿手泡泡,閉著眼睛用勁搓,搓到那股松木香在整個潮溼的浴室瀰漫開。
其實上次已經很好了……到後面的時候。
不那麼熟悉的運動,剛一上手,確實對體能、柔韌、耐受都是很大的挑戰,不過運動這種事情,到後面就會刺激身體產生大量多巴胺,讓人即使渾身痠痛也樂在其中。
外頭傳來悠揚舒緩的音樂聲,幾秒鐘就一切,是竇晟在挑bg。切了半天,最後定下來一首,剛好是謝瀾前兩天哼過的一支歌。
謝瀾哼著那個調子,在熱水下洗去渾身的緊繃痠痛,從淋浴間出來,穿上條軟乎乎的睡褲,又隨便套了件黑背心。
鏡子裡,剛洗過澡的人白得幾乎發光,溼漉漉的黑髮貼在額頭和臉頰上。
他隨手拿起吹風機,剛插上電,門口的毛玻璃上又出現個影子。
“洗完了?”竇晟在外頭問。
謝瀾嗯了聲。
“我來還花露水。”竇晟說著又壓下門把手,晃了進來。
謝瀾側過身,把他的胳膊放過去,看著那瓶花露水落進一堆瓶瓶罐罐裡。
然而竇晟卻沒走,倚在洗手檯旁,身體擋住了插座。
他嘖嘖道:“謝瀾同學,我剛才精剪了今晚的交響樂片段。”
“嗯?”謝瀾放下吹風機,“怎麼了?”
“沒怎麼,就覺得男朋友好好看啊,想跟全世界吹一吹,但這種念頭暫時無處發洩,憋得慌。”竇晟說著一抬手勾住了謝瀾的肩,不顧溼熱,也不顧謝瀾一頭水汽,嘴唇隔著頭髮在他腦門和眼睛上貼了又貼,“原諒我,第一次看男朋友交響樂live,人都傻了。”
浴室裡很熱,謝瀾被他貼著,本來應該煩,但卻覺得很舒服。
最近,他和竇晟確實比從前更親密了些。
是那種身體不自覺想要靠近的親密。
竇晟隨手從他手上取下吹風機,插了電,開啟開關在自己掌心試了試溫度。
“給你吹?”
“嗯。”
於是謝瀾微微低了低頭,任由竇晟一手撥揉著他的頭髮,另一手抖動著吹風機細緻地替他吹乾。
風機呼呼地響,飛揚的髮絲偶爾掃到眼睛,有些癢。
謝瀾半閉著眼,提起聲道:“我明天上午沒課,你是不是也沒有?”
竇晟也提聲答道:“是啊,咱倆明天都是從下午到晚上排滿,選課的時候就為了湊一起,忘了?”
謝瀾喔了一聲,感覺頭髮被撥拉得非常狂野,他睜開一隻眼從側面瞟了眼鏡子,看著自己一腦袋頭髮凌空亂舞。
又過了十來秒,風機停了,整個世界突然安靜。
“好了。”竇晟放下吹風機。
謝瀾點點頭,一滴水珠順著頸側咻地一下滑下來,被鎖骨攔住。
他剛要伸手,竇晟便自然地握上他的肩,拇指輕輕一抹,抹去了那顆小水珠。
鏡子裡的人黑髮蓬鬆,眸光瑩潤。背心包裹著腰間流暢緊實的線條,肩膀和手臂在浴室頂光下散發著年少朝氣的光澤。
“明天上午沒課。”謝瀾忽然低聲重複了一遍。
“啊?”
竇晟視線從鏡子裡收回來,反應了一會。
謝瀾沒回應這個啊,只是看著他,隨即竇晟一下子悟了,有些難以置信又揶揄地笑著撇開頭去,“不是吧前輩?原來在這等著我?”
“我等著你什麼了?”謝瀾語氣很淡。
竇晟沒回復,連著嘆了兩口氣,聽到後面梧桐從床上跳下的聲音,腳立刻向後一蹬,咣地蹬上了門。
“喵嗷——!!”差點碰鼻子的梧桐在外面怒叫,貓爪子在毛玻璃上扒了起來,擦啦啦的,聽起來很兇殘。
裡頭的兩個人不聞不問,氣息炙熱,竇晟託著謝瀾的頸與他深吻,黑背心和白襯衫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謝瀾背抵著滿是水霧的瓷磚,沒一會後背就溼了一片,潮溼的布料貼在身上有些難受。他十分焦躁地伸手揪了下背心,但指尖一顫,揪起的布料又彈回去,擊在面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鏡中的側臉瞬間緋紅一片。
嘖嘖的水聲停歇了,取而代之的是竇晟帶著微喘的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