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而去。

只有那枚小小的，金黃色的葉子，在鏡頭中愈發清晰。

葉脈密仄，鋸齒形的輪廓，薄而韌的質感，還有一根細細的、卻極有精神的葉柄。

“呼——”

竇晟把葉子捧到眼前呼地一吹，鏡頭裡，那片葉子打著旋飛來，直到徹底遮住了鏡頭。

一分鐘，剛好。

螢幕黑。

深更半夜，這條影片出現得寂靜無聲，卻極度瘋狂地屠戮著榜單。播放量爆炸增長，哪怕是見慣了資料繁榮的竇晟本人，看著那噴薄的數字仍頭皮發麻。

“看完了？”頭扭向另一側還把自己悶在眼罩裡的謝瀾沒好氣道：“資料怎麼樣啊？”

“我願稱之為宇宙天災。”竇晟伸手摘下他一隻耳塞，“只能說，是比你預期更慘烈的一場浩劫。”

“嘁。”

謝瀾耳朵紅了，手向空中一揮——帶著眼罩，直覺判斷失誤，撲了個空。

竇晟於是主動把手湊過去，讓謝瀾抓走了耳塞，重新戴好。

“我都說了不能限定24小時，最多10小時，我們轉機時就刪影片的。”謝瀾嘟囔著翻身又欲睡覺，“不許再跟我提這個影片了啊，到了24小時你登我號刪，我眼不見為淨。”

“遵命，主人。”竇晟笑意盈盈，“您的ai男友豆子已經接受指令，預計在小時55分鐘後自動刪除這個無比可愛的影片。”

謝瀾哼了聲沒再理他，空乘過來提醒飛航模式，竇晟立刻低聲道：“馬上。”

他瞟了眼眼罩戴得紮紮實實的謝瀾，迅速給這條影片點贊收藏投幣一鍵三連，轉發到動態，並後臺超清4k快取。

一分鐘的影片，快取很快，等空姐走到後排又回來，竇晟已經收起了手機。

網路中就此中斷。

那些朝著百萬、千萬飆升的播放量、令人頭皮發麻的彈幕和硬幣、頁面分享次數……在下飛機之前，他們統統都看不見了。

“diesandntlen，thecrewberofdsairleshasthepleasureofwelgyouaboardwewillbetakgoffafewuteshopeyouenjoyapleasantflight”

飛機拖著潔白的巨翼在跑道上滑行，加速，渦輪卷著大量的空氣，引擎在客艙外帶起一陣鄭重的轟鳴。

離開地面那一剎那，彷彿早已熟睡的謝瀾偷偷揭開了眼罩，瞟了眼拉著他的手閤眼休憩的竇晟，又看向小窗外。

九月末，帝都早秋的天空高而澄澈，即便是午夜，也有星海璀璨。

但這一次，他身邊有了喜歡的人。

他喜歡的人，會讓倫敦那座霧濛濛的城市，也變得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