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幫殷睿套上睡衣,用被子嚴嚴實實的蓋了起來。
昏睡的殷睿去掉了那種與年齡不符的陰沉,乖巧的躺在床上被那些柔軟的布料包裹時,只剩下驚人的俊美,看著就讓人心生喜愛,白凡坐在床邊看著這樣的殷睿,腦子裡轉過了很多紛亂的念頭,他記起了他在殷睿小時候,曾經無數次的想過,如果殷睿能到他身邊,他一定好好養著他,不讓他受任何苦,他也不會把那麼多的壓力和包袱放在他並不寬大的肩膀上,他會帶他去看很多美麗的風景,讓他每一天都過的很快樂。”
他曾經以為,那些在腦海中的許諾與如果只是一種妄想,但是現在,上天真的把殷睿送到他身邊了,白凡的嘴角難以遏制的彎起,他輕輕摸著殷睿的長髮,最苦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以後只會比曾經更好,殷睿的眼睛也會治好的,到時候他就像曾經想的一樣,帶殷睿去看遍那些美麗的風景。
想著這些有的沒得的事情,白凡的眼睛越來越亮,也越來越精神,哪怕在床頭一坐一天,也沒有任何的疲態,正因為這樣,所以在殷睿醒來的第一時間,他就發現了。
閃身躲過殷睿那猛然蹦起帶著風聲的一拳,白凡仗著殷睿看不見,以及不適宜腳下踩著床的軟綿綿觸感,悄然繞到殷睿背後,然後猛的抓住殷睿那擺出戒備姿勢的兩隻手一繞,整個圈在了自己懷裡,並在殷睿奮起反抗之前貼近他耳邊輕笑道,“好不容易見面,你就這麼歡迎我,睿?”
聽到那帶著笑意的聲音,殷睿一愣,但並沒有放鬆戒備,他聲音冰冷道,“你是誰?” “我是凡啊。”
但是這個回答,卻並沒有收到白凡意料之中的效果,反而讓殷睿的身上猛的出現了一股肅殺,勁道十足的一腳在白凡全然沒有防備的時候踹來,踹的他飛身撞到了衣櫥上才滑落下來,喉間一陣腥甜,一口血險些吐出來。
那一邊,殷睿依然滿身殺氣,本應空洞的眼睛竟然可以看見怒火燃燒,全然怒到了極點的樣子,他憑著聲音看向白凡應該所在的地方,厲聲道,“你是誰,竟敢冒充他?你有什麼證據說你是凡?”對殷睿來說,有人想要冒充白凡,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白凡捂著胸口悶咳幾聲,他愕然的抬頭看向站在床上滿臉殺氣的人,完全沒有預料到,與殷睿的第一次相處竟是這種情形,而且殷睿的樣子,好像與他想象中的孩子……有些不同,不過白凡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向殷睿解釋清楚。
“咳咳。”白凡捂著胸口,壓下了那氣血翻湧的感覺,“我當然可以證明我是白凡,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才八歲,那時候,我們飢不果腹,曾經有一段時間,靠吃水煮蒲公英果腹……後來,你才被你爹發現,還有每一年你的生日,都要吃一碗我下的長壽麵,這樣,還不能證明我是白凡嗎?”
白凡扶著衣櫥,慢慢站起來道,他相信,殷睿聽了這些話應該不會再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因為這些都是他平日裡與殷睿相處的點點滴滴,下長壽麵的事情還可能被有心人從平時的行為或者兩人的來往書信中察覺,但是那段吃水煮蒲公英的時光,卻絕對不會有任何外人知曉,那時候,殷睿還沒有被殷南寒重視,只是一個被流放在後院自生自滅的庶子,沒有人會注意那時候的殷睿,每天吃的是什麼。
聽了白凡的話,殷睿臉上的殺氣與兇狠漸漸消失,取代的是一種迷茫,“凡,你真的是凡……”他空洞的雙眼使勁睜大,想要看清近在眼前的人,兩手在身前摸索著,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卻一腳踩空。
白凡看到這驚險的一幕,倒抽了口涼氣飛撲了過去,險險在殷睿摔下來之前接住了他,之前還有些悶痛的胸口卻在這劇烈的動作下難以遏制的嗆咳起來。
殷睿躺在白凡懷中,聽著那胸腔中的震動,雙手不自覺的攀了上去,並且順著脖子,很快爬到了白凡的臉上,眉毛,眼睛,鼻子,耳朵,全部被殷睿仔細摸索著。
白凡對於殷睿的這一舉動相當縱容,甚至主動把他想摸的地方湊到他手下,不知過了多久,他笑道,“怎麼樣,這下相信我是了吧?”
誰知殷睿抿了抿唇,又恢復了無動於衷,“凡的腿前一段時間受了傷,我要看看你腿上有沒有傷疤才能確認。”
白凡額頭青筋直冒,“你這小子,還真難伺候。”說歸說,但白凡知道殷睿的疑心一向重,所以還是同意了給殷睿驗身。
脫。褲子太不雅,所以哪怕傷口在大腿上,白凡還是艱難的一點一點把褲腿捲到了那裡,但是卷好褲腿把傷疤露出來後白凡又有點傻眼,因為殷睿的眼睛現在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