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說不出的沮喪。
“沒關係,我們到了那裡再找地方休息好了。”他也瞭解我的性子,在半路休息只會增加我的焦慮,還不如到了那裡再好好休息梳洗呢。
“好。”到時候會有幾小時的時間讓納蘭休息吧,我心疼地想,開車開那麼久的話應該很累。
其實以我們目前的情況不要說幾個小時甚至幾天幾個月不休息對我們來說也沒啥差別,但我們還是覺得普通人的生活好,練功只是為了防身的觀念深入腦海,並不企望什麼長生不老或成仙成神的,很多生活上的習慣也就沒有刻意去改變,思緒上轉不過彎,有時候還會忘了自己高超的能力而去做一些反而浪費時間及精力的事——比如開車,比如現在我會產生心疼納蘭的想法——當然這種想法也有可能是出於愛一個人的反應。
朦朧淡月下,長長的路燈蜿蜒如龍,隱約照見遠山,樹林,田野,它們在各種蛙叫蟲鳴的聲場裡顯得悠遠神秘,對著大自然,感受著那種超凡的魔力,我常會產生各種異思,恍惚自己置身於時空邊緣或是陷進另一種我所親近卻無法確切理解的世界裡頭。
小時候也常常會對著下雨積留在野地上的水窪看著,看著倒映出來的自己,心想會不會下面是另一個世界,而睜眼瞧著我的便是另一個自己。由於看過一篇屬於聊齋類的誌異故事,說一個人掉進井裡後到了另一個世界,遇到了種種奇遇,發現原來地下天上皆還有天地……我因此還緊張地提起腳,抱著壯士斷腕的心情踏進水窪,有一下刻自己會掉進萬丈懸崖的準備,只可惜最終只弄髒了褲管……
“想什麼?”
“想小時候看青蛙在田裡頭打架,有時受傷了,另外的青蛙便會去咬來一種俗稱青殼草的草類植物嚼碎了替它敷上,傷口就會癒合得很快……”
“原來你的祖傳秘方是這樣得來的。嘿,轉著彎子罵我和峻山是青蛙?”他微異,後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接著又道:“山城小鎮的生活其實也蠻有趣的,我小時候可沒有這麼生動的經驗,每天只對著不同的教授學習各種禮儀或技巧,很是枯燥乏味,後來有張心茉這個搗蛋鬼,生活才開始變得精彩,我和峻山卻開始覺得煩惱,因為我們再也不是小孩子了。”
“青蛙王子還不好嗎?”我淺淺一笑,本來沒有取笑的意思,被他這麼一說聯想起我為他們治傷的事,還真有那個味道。
“青蛙王子?!哈,我和峻山可當夠了,心茉有一段時間拿我和峻山當她那些女友、同學的青蛙白馬,製造她所謂的浪漫邂逅,我和峻山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得到處遊學以期躲開她時不時給的驚喜。”
“什麼樣的驚喜?”
“比如說,某天晚上回到臥室的時候發現床上躺著一位綁著蝴蝶結的性感美女,或是開車出門的時候突然會撞到橫衝過來的楚楚女孩……”
我瞪著他。“很不錯嘛!”
他嘻嘻地騰出一手,輕捏了我有些冰涼的嫩頰:“吃醋了?趕快嫁給我,就可以獨佔我了。”
“哼!”打的如意算盤,我故意轉過頭看向窗外不睬他,卻突然發現:“納蘭,那是什麼?好像有人在打架——”
應該說是博鬥吧,我瞪大了眼,沒想到會在高速公路上看到這種野嶺荒山式的激烈打鬥。
納蘭白眯了下眼,冷哼道:“是一群人在追殺一個人,八成是江湖仇殺。”他略微放緩了車速,卻仍沒有停下的意思。
若非我們功力通玄,還真看不清楚那可比鳥兒大小、翩躍擊打的身影呢。我緊盯著那些人,心中泛起一絲的熟悉,卻總抓不住那一條可以扯出我回憶的小線。“不知是什麼人?”我喃喃自語道。
納蘭白分神瞅了一下,“那不是大悲陀羅尼拳?”
“啊,就是他,那個性德大師認識的和尚。”我想起來了,納蘭白和張峻山因為學過源自佛武技的大陽三性手所以當初在光孝寺對這套大悲陀羅尼拳有認真研究過,印象比較深,我則沒太去注意,所以才沒有立即想起。剛才衝口說的這句話也是不正確的,性德大師認不認識這個人(和尚?)我不清楚,但他認識他使的武功,而且還頗為驚訝倒是真的。
我也沒那個心思去計較自己說的話合不合理,反而疑惑起這個武功好像出自少林的人為什麼會被人追殺?“追殺他的人出手這麼狠辣?”不像是正道中人。
“他們是邪教中人。”納蘭白淡道,乾脆把車子停到一邊。
咦,我詫異地瞅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厲害,一瞧就知道他們是邪教的人?”莫非他有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