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的話多多少少是講給我聽的,我們家兄妹四人,就我一個沒什麼出息,註定得窩在家鄉一輩子。
我對廣州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結。
“你學的是什麼?”他問。
我說了一遍,末了道,“這樣的學歷太沒專業性了是不,我從來不知道跟我一樣學歷或學歷比我高的在街上隨便抓都一大把。”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說:“不如到我們公司上班吧。”
我懷疑地瞅了他一眼,頓了許久才在他的凝望下問道:“你們公司是做什麼的?”這幾天只聽過張峻山淡淡說過他和眼前這個痞子合夥開公司,具體做什麼我一點都不清楚。
“芬芳世界有限公司,有關香精香料的。”
香精香料?做什麼的,我只知道香水。
似是看出我的疑問,他進一步解釋,“香料是香精的原料,分天然的和人造的;香精是香料的產品,可用在不同的加香產品中,分食用香精、日化香精和工業用香精、醫藥衛生用香等。”
他這樣一說我開始有點明白,原來一些糖果或食品有香味是這樣來的,說穿了會讓人對食物的美感消去不少。日化我明白,就是化妝品、香波、浴液或洗滌用品等日用化工產品,原來它們的香氣是這樣來的,真懷疑它們所標榜的什麼純天然植物精華是不是騙人的。
“我們公司除了代理國際一些名牌香精外,本身也開發新的香型,主要是服務於國內一些日化產品、食用產品及香水類,你知道市上賣的KIKI糖嗎?”
“我吃過。”一推出就很受青少年歡迎的一種糖果,香味清甜不膩嚼勁很棒而且越吃越有一絲絲的火辣,標榜的是戀愛的味道。
“它是我們公司成功推出的第一款香:愛。芬芳。”
沒想到家喻戶曉的KIKI糖的香味竟是芬芳公司推出的。我明白道:“這樣的公司需要的是一些具有專業知識的工作人員,我想我並不適合。”
他挑了下眉睨了我一眼,烏眸裡閃著瞭然的光芒。“你以為我在可憐你嗎?其實一個公司是沒辦法也用不著全都是專業技術人員的,那樣的話太浪費人才浪費公司資金,什麼的工作崗位就該用什麼的員工,才不會出現大材小用小材大用的事,我給你工作當然不會把你放在一些需要用到專業技術知識的位置。而且,很多東西只有在工作後才能夠學習的到,你可以邊工作邊學習相關的知識,事實上,在這個行業的許多專精人士甚至是一家公司的老闆他們在從事這個行業以前也全都是門外漢。”
……
“我考慮看看。”
“不用考慮了,你如果做得不好的話,我們也會把你開除掉,這只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張峻山開啟門走了進來。
“下班了?”我問,他點頭,走到納蘭對面坐下。他和納蘭倆人住的是對門對面,常常是下了班就往這裡跑,狼狽為奸。
我一想也是,公司是他們的,他們都不怕了,我怕什麼。
“那讓我做什麼?”
“當然是小妹,還會是什麼?”納蘭白笑得不懷好意,“我那裡剛好缺個小妹使喚。”
我沒理他,“我去做飯。”
“把你的證件檔案都拿來看看。”
“在袋子裡。”我說,這兩天到處找工作,所以一直隨身攜帶著。
半個時辰後我把飯菜端上餐桌,他們馬上走了過來大老爺似地坐下,沒等我盛好米飯已開始拿起筷子秋風掃落葉式吃了起來。
酒足飯飽後,納蘭白泡起了茶,說道:“採靈,你要是再多笑一點、溫柔一點就更好了。”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誰好?”不就便宜了個色狼嘛,我從小就爹不疼娘不愛的,早已養成木頭般的性情,就怕笑起來也是邯鄲學步。
張峻山看著我畢業照上的相片,再看看我訝道:“這是你嗎?”
“就算不上相也太離譜了點。”納蘭白端起茶杯轉悠著喝了一口,眼神竟出奇地銳利。
“那的確是我,只是,已不再是過去的我。”我恍惚一笑,我到底是誰,在別人眼中我又該是怎麼一副模樣?誰又能說得清自己有多少個模樣與性情?人的一生,從小到大,誰的容顏不是無時無刻在變化著?扯回自己飄忽的神智,我試著問道,“能不能幫我辦一個新的戶口?我想重新開始。”
他們什麼也沒問就答應了,只是納蘭白的一句話總叫我一想起來就寒毛直豎:你準備把一輩子賣給芬芳吧!
張峻山嘲笑地睨著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