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半左右。”

“在哪裡吃的午餐？”

“不記得了。似乎是一家小店，正面是木頭裝飾的。”

“那時是幾點了？”

“一點半左右吧！”

“往公司打電話是在哪裡？”

“哦！正是在那個餐館。”

“幾點？”

“一個小時後。兩點半左右。”

“在機場咖啡店吃晚餐時是幾點？”

“應該是八點左右。”

“飛機坐的是頭等倉嗎？”

“不，是一般的公務倉。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相信沒人認得出。”

“有別的乘客嗎？”

“有三位。”

“週二你沒有和熟人或能證明你的人碰過面嗎？”

“想不起來了。咖啡店的女招待可能會記得我吧。”

“喬斯琳，真的很麻煩你。謝謝。再見。”

返回酒店的計程車裡，夏洛克一直沉默著，華生則在不停地回憶著喬斯琳的話，以及思索著夏洛克此次拜訪喬斯琳的用意。

“難道你懷疑她在這中間做了什麼手腳嗎？”

夏洛克許久未回答，只管一個人思索著什麼。

“我知道你對她有好感。”華生直截了當地說，“在她面前，你變得態度恭敬，與平時判若兩人。”

“不，也許……是的。我對她心存敬畏。”

“為什麼呢？因為她的美貌？”

“因為她的智慧。”

“哦，對！”華生說，“這個案子兩次沒能按照你的推斷結束，用你的話說，‘如果不能在幾點以前結束，就意味著背後有一個智慧超群的高手。’”華生的語氣越發帶上譏諷，“恭喜你又遇到一個可以和你較量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你不再寂寞無聊了。”

夏洛克瞥了華生一眼：“我讓你感到失望？”

“是啊，你的演繹推理正確！我確實有些失望！”華生說。“如果你總是想像著你又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人、另一個莫里亞蒂，如果你這麼不願意做獨一無二的人，你還算是什麼夏洛克？福爾摩斯？”華生說，“你應該目空一切，那才是你！至少，我不喜歡看你為別人神魂顛倒！”

“我沒有神魂顛倒。”

“你當然有！你表現的很喜歡吉恩，現在你看起來又很欣賞喬斯琳！”

兩人直此開始沉默，華生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吃驚。等他們一起離開計程車的時候，華生已經開始後悔。“我剛才的話，是不是像……”

“像是瘋了。”夏洛克將車費遞給司機，開啟車門下車，徑自走向酒店大門。

華生跟上去。“我的意思是，對你要做出的改變，我還不能適應。比如你對他們的態度……也比如我們之間的那些……”

“我知道。”夏洛克走進電梯裡去，電梯上升時他不無憂慮地說：“這個案子裡，最出乎我意料的一環出現了。儘管你不喜歡聽，但喬斯琳也許確實是個智慧超群的女人，若不然就是有……”

夏洛克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是雷斯垂德發來訊息。倫敦警方對網路方面的調查下了很大的功夫，卻收穫甚微。電子郵件是從歸屬於巴黎的網路地址範圍發出的，具體的地址卻不屬於某個人。以吉恩名義從網路上訂購雕像的那個訂單，也確係倫敦網路使用者發出，初步斷定應該是吉恩的電腦無疑。

這些調查結果暫時還看不出什麼作用。

但在華生看來，已足可以證明喬斯琳是無辜的。

“你還在堅持認為她是兇手麼？”華生很難認同喬斯琳的嫌疑，“如果她是兇手，她要怎麼做到以下幾點？第一，三次到機場提貨箱的都是神似吉恩的男人。第二，週一喬斯琳在巴黎，她就不可能從倫敦的網址訂購雕像。她要是去了紐約，就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倫敦把屍體裝進箱子裡。還有很多第三，第四，第五。”

“她的行蹤，都應該進行核實。但我想，她應該毫無破綻。”夏洛克沉思著說。

“那麼說，她真是不簡單的女人呢。”華生率先走出電梯。大步向前穿過走廊，推開他們的房間門。“很好！有個莫里亞蒂和你天生一對，現在你又想把喬斯琳形容的智慧超群和你更加般配。”

聽到夏洛克走進來並關上房門的聲音，華生轉過身來，正想繼續說什麼，忽然他整個人仰面跌到了床上。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人影像只黑色蝙蝠一樣撲到他的身上。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