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這回賜婚的事來得突然,本宮還擔心你心裡委屈呢!”
英國公夫人緊張地看向蕭玉,生怕她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只聽得蕭玉道:“陛下賜婚乃是天大的榮耀,雖說有些突然,對臣女來說,著實是驚喜。”
皇后的眸光在蕭玉身上逡巡片刻,對身旁的內侍道,“把本宮的玉容膏拿過來。”
內侍很快捧了一個白色描金瓷罐過來,蕭玉雙手接過,只聽得皇后柔聲道:“上月本宮不小心叫花刺掛了手,太醫院特意為本宮調製了這罐玉容膏,你回家且拿這個塗著。”
“皇后娘娘對阿玉姑娘是真疼啊,這玉容膏全天下獨此一份,”內侍在一旁微笑著附和,“別看只有這麼小小一罐,可是用二十顆指甲蓋大小的南珠磨成粉,再加上七八味珍貴藥材調配的,又能除疤又能養膚,上回文璟公主想要娘娘都不捨得給呢。”
“謝娘娘隆恩。”
看著蕭玉進退得當的端方姿態,皇后著實不捨。
沒想到……沒想到……蕭玉成了她的兒媳,卻又不是她的兒媳。
蕭玉樣貌出挑,家世出挑,更難得的是,肅王喜歡她,若是她能為肅王妃,夫妻恩愛、琴瑟和鳴,肅王亦能得到英國公府的助力,如此出挑的媳婦,怎麼偏偏叫賀玄得了。
對於賀玄這個庶子,皇后沒有給過太多的眼神。
靖王的生母是她帶進宮的陪嫁丫鬟,那會兒她失了第一個孩子,為了保養身子不能侍奉皇帝。後宮美人環伺,危機四伏,不得已,她將身邊最信得過的丫鬟送到了龍榻上,這丫鬟被臨幸過後,依舊拿她當主子伺候,後來兩人幾乎同時有身孕,在同一夜誕下了龍子,丫鬟也升了位份變成蘭妃。
起初皇后還防備著,後來見蘭妃不爭寵,靖王不成器,漸漸地皇后對他們母子也就不在意了。
這麼個不起眼的庶子,居然把她看上的兒媳婦娶走了。
想到這裡,皇后眸光復雜的瞥向靖王。
這一瞥,皇后微微有些恍惚。
日光透過暖閣的窗欞映照在他身上,為他渡上了一層淡黃的光暈,少年眉目如畫,五官毫無瑕疵,整個人融在光暈中,宛如神祗。
令皇后驚訝的,不是因著少年的美貌,而是這種美貌似曾相識。
看到靖王,她彷彿看到了兄長雲平侯年少時的模樣。
“兒臣給母后請安。”靖王見皇后望過來,垂首向皇后一拜。
因他這一拜,皇后收回了眸光,按壓住心中不禁一哂。兄長鎮守邊關多年,算起來已有十年未曾相見,當真是想念了。
這賀玄一個氣質陰鬱的富貴閒人,跟從前英姿勃發的哥哥哪有半分相似之處?
“起來吧。”皇后冷淡道。
靖王重新低下頭。
皇后的眸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最終還是看向英國公夫人:“坐下說話吧。”
侍從搬來繡凳,三人依次坐下,靖王和英國公夫人分坐在兩邊,蕭玉坐在英國公夫人的下手。
“今日把你們喊過來,是有一樁要緊的事同你們商議。”
喊了靖王,又喊了蕭玉,要商議什麼事,顯而易見。
靖王和蕭玉皆埋頭不說話,英國公夫人無奈,只得道:“娘娘請說。”
皇后喝了口茶,緩緩道:“那天事情發生得急,陛下擔心兩個孩子聲名受損,所以立即就下了聖旨。這旨意一下,本宮才想起事有不妥。”
這話一出,不止英國公夫人,蕭玉亦是驚愕,心中微微一動,莫非這婚事真有轉圜的餘地。
不等英國公夫人說話,蕭玉便道:“娘娘儘管直言。”
皇后看著蕭玉驚喜的表情,稍稍將眸光別過,望著英國公夫人道:“蘭妃一直很關心玄兒的婚事,早早地就為玄兒看好了一家姑娘,這事她跟本宮提過,只是本宮想著玄兒還小,他三哥的婚事都沒定下,也不著急去定,所以本宮和陛下都沒有下過旨意。”
英國公夫人淡然道:“既然沒有下過旨意,這婚事自然做不得數。”
“是這個理,”皇后頷首,“玄兒和阿玉的婚事毋庸置疑,只是蘭妃求到本宮跟前,說因著她相中了那家姑娘,所以人家一直沒有跟別家議過親,如今婚事取消,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那蘭妃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道:“蘭妃是想讓這姑娘跟阿玉一塊兒進門。”
“這恐怕不妥吧。”英國公夫人答得沒有任何遲疑。
“蘭妃的意思是許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