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童景瑜單漆砸地,一個緩衝已經落到了青蓮的面前,變故徒生,在青蓮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童景瑜一把從後面將那略見凌亂的長髮按在懷中,單臂環住青蓮的的身子,就要往外面突圍。真是多虧了青蓮為了能夠看清城樓上的嘉瑞不自覺的在靠近城牆,那不遠不近的距離才讓童景瑜鋌而走險能夠豁出命來奔赴到青蓮的身邊。 所有的變故只在一瞬間起落,當百姓們從不可思議中回過神來,童景瑜終究只能護住青蓮在人群中艱難的行上一小段距離。如此維護“妖孽”的舉動,最後換來的是暴怒百姓們如雨點般的拳腳。童景瑜將青蓮死死的摟在懷中,用他那背脊獨自擔當起那些欺凌,脫掉鎧甲的童景瑜身上只穿著中衫,堅硬的拳腳落在肉上發出悶悶的鈍響,雙手環抱著青蓮的童景瑜低頭用下顎抵住掙扎要抬起的頭,頷首埋在青蓮發中,沉著聲音說道:“青蓮,別抬頭,閉上眼睛,一會兒就會好了,相信我,瑜哥哥帶你離開這裡,呃……” 安慰的話被一聲痛呼打斷,青蓮分明聽到了有什麼敲打在骨頭上的聲音,不然童景瑜也不會痛呼。青蓮很擔心,很想看看他捨生救命的瑜哥哥到底有沒有傷著,然而童景瑜死死的摟主青蓮,青蓮的頭埋在童景瑜懷中不得動彈。周身是那令人信服卻也不容人質疑的力量,因而青蓮除了緊貼在童景瑜胸膛中聽著如擂鼓般響在耳邊的心跳以外,此刻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不過是短短的數十步距離,但是對於青蓮和童景瑜來說卻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跋涉,不知道何處是盡頭,周身除了相向的拳腳和怒罵的唾液。只有童景瑜一人又怎麼護住青蓮周全,青蓮腿上和臂上,也時不時地被踢到打到,一頭秀髮被幾經扯斷。拳腳的痛不似藤鞭著身那樣有著銳利的撕裂感,但是一下下撞在身上的痛彷彿是要將血肉攆著泥,將骨頭敲碎一般。 此刻相擁的二人像是顛簸在洶湧浪潮裡的一葉扁舟,不知何時傾覆,百姓們的怒火被點燃,被周圍一圈圍堵的侍衛逼得更向那陷落在中心的施以報復。也不知走了多久,耳邊和周身窒悶的壓力才減了下來,而被童景瑜雙臂勒的有些生疼麻木的身體,突然感到那份令人安心的力量抽身離去。 青蓮大驚,趕緊轉身探視,只見身後是被一排侍衛攔起來暴怒的百姓,而童景瑜此刻則是一手攥著自己長衫的下襬,一手摁住胸口單膝跪在地上。就在青蓮還沒問上一句的時候,童景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悉數濺在了青蓮月白色的織錦長衫上,染紅了的蓮紋,如同曾經絢爛的盛世繁華。 190、愛恨 。。。 感覺到拽住自己衣袍的手不斷的扯著向下垂落;那一份頹然倒地的力度讓青蓮不知所措,青蓮不知道童景瑜方才一路護住自己突出重圍到底受了多重的傷。青蓮心一陣陣的發疼,趕忙伸手欲要扶住童景瑜;卻在觸碰到的前一刻;童景瑜被嘉瑞扶住腰側一把拽起,頭無力的磕在嘉瑞的肩上;嘴角未乾的血跡染汙了嘉瑞一身素袍。 有這樣的一切還不是因為嘉瑞,雖然之前嘉瑞在城樓上自貶的罪己詔在青蓮心中惹起了不小的震動;但是如今童景瑜傷逝未明,此時此刻,青蓮看著嘉瑞的眼神如同遇見仇人一般分外的眼紅。“放開他,你要幹什麼;瑜哥哥這樣都是你害的!”青蓮發了瘋似的撲過去。 童景瑜為救青蓮捨命一搏;嘉瑞雖然安然地站在城樓上,但是心卻是如同一起墜下城樓一般,跌宕起伏,同歷生死。如今童景瑜是嘉瑞最倚重的臣子,情誼結識於微時,因此滿心擔憂的嘉瑞見到童景瑜帶著青蓮脫困,第一時間就飛奔至城樓下探視。雖說心中想著念著的都是青蓮,但是嘉瑞此舉卻是為了童景瑜。 見到青蓮撲上來欲要扯動童景瑜,嘉瑞不顧是心愛的青蓮,伸手用臂膀將青蓮擋住。方才在城樓上居高臨下,童景瑜在混亂人群中所受的青蓮不知,而嘉瑞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童景瑜受傷的部位不是胸腹等柔軟部位,卻是身後背脊空門,是練武之人的大忌。 那些無情狠厲的拳腳,一下又一下如潮水般砸在童景瑜的背上,而童景瑜卻為了護住青蓮絲毫不能招架。嘉瑞很清楚,背脊受傷其實是最可怕的,因為這會到來不可扭轉的傷害,如今童景瑜居然支援不住,跪地吐血,嘉瑞心中焦急,不知此時童景瑜到底傷勢如何。 如此情境下,青蓮還是隨著內心憎惡行事拉扯童景瑜,嘉瑞再也容不下去了。一邊是侍衛阻擋著的民怨洶湧的百姓們,怒罵唾棄之聲直衝雲霄,一邊又是青蓮不知好歹的罵語:“嘉瑞,你們害了的人還不多嗎,之前是顏瀾,如今是童家,為什麼不能放過我們,現在又抓住瑜哥哥又想幹什麼?放開他,把瑜哥哥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