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長樂進屋,元錦玉便聞到了一股藥味兒,不過她面容平和,看著長樂開啟門,她便進了裡間。
太后此刻果然是躺在床上的,但是並沒有什麼臥病在床的感覺,元錦玉看著她收拾得很乾淨也很利索,身邊還有好幾個伺候的宮女。
自己進門,太后銳利的目光就紮了過來,元錦玉倒是不懼怕,可出於小輩對晚輩的尊重,她還是微微低下了頭來。
太后審視了兩眼,這才對元錦玉道:“聽說昨日寧王妃就來到這宮中了。”
這是在怪罪自己昨天沒有及時過來?但是那會兒剛進宮,就算是想要拜見,也是要先找人通傳的,這一來一回,沒等見到人,就天黑了。
尤其是自己進宮,都沒說先去見見皇上呢,太后怎麼就非要她過來?
元錦玉之前本來想著,如果太后還是再說讓慕澤納妾的事,那自己肯定不會對這個老太太有多大的尊重。但是現在想想,太后挑自己禮節上的錯處,自己就還是認了吧,反正她也不能罰自己什麼。
於是元錦玉點頭:“是臣妾疏忽了,還請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眼中似乎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轉瞬消失不見,還有點兒譏諷似的說著:“這還是寧王妃麼?利嘴哪裡去了?”
元錦玉不想同太后計較這些事情,關鍵是現在慕澤不在她身邊,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傳到了慕澤耳中,他還怎麼處理公務?
所以元錦玉就服了軟:“這次本就是臣妾的錯,臣妾沒想著推卸責任。”
長樂在一邊說公道話:“太后娘娘,寧王妃進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連聖上那裡去得都不勤,您就也別揪著她不放了。”
太后輕哼一聲,這才像是聽了長樂的話,放下了這件事。
可是元錦玉站在那裡許久,太后也沒有賜座的意思,元錦玉倒是不急不惱,太后問什麼,她都照樣回答。
最終,太后也說起了這次宮宴的事情:“哀家聽說,這次宮宴,始終都是你同淑妃再負責?”
“是的。”元錦玉應著。
太后又道:“今年皇上南巡,勞民傷財,後來各地發生了旱澇,更是使國庫虛空了,如今這又有這麼嚴重的雪災,就連幾個王爺最近都是在奔赴各個地方,同官員們共傷抗災大計,這宮宴,也該要節儉些才好。”
元錦玉想著,如果真的是想說宮宴的事,那也該去找淑妃來說,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回答著:“太后娘娘說的是。”
“既然這樣,就把皇上給你們的預算削減一半,用到賑災中吧,如今大周的百姓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咱們作為皇族,更需要以身作則,你說是不是?”
太后的聲音還是那般蒼老,說話的速度也是不急不慢,基本上沒什麼語調上的起伏,可還是讓元錦玉聽出了壓迫的感覺。
而且這話,總算是讓元錦玉知道了太后的來意。原來是不想讓自己將這宮宴辦好是麼?
之前皇上就削減了一部分開支,現在若是再削減,那可真的是捉襟見肘了,總不能讓元錦玉將自己的錢投進來,她可不是什麼冤大頭。
於是元錦玉抬頭,對太后微微笑著說著:“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皇上之前已經削減過開支了,給母妃的錢,本就是比以前少的。”
“少能少幾萬兩銀子?沒有那幾萬兩銀子,宮宴和之前比,也沒差了多少。這樣吧,依哀家看,就在原來的預算中,再削減五萬兩,這樣也算是為了大周出一份力。”太后說出五萬兩銀子來,眼睛眨都沒眨,讓元錦玉深深地懷疑,她到底知不知道五萬兩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了。
要知道,原本宮宴的預算是十萬兩,皇上已經削減了三萬兩了,現在她再削減五萬兩,那剩下兩萬兩,夠自己做什麼?恐怕連擺筵席都不夠!
元錦玉是絕對不會答應這件事的,這根本就是不能完成的任務!
於是她還想再爭一爭:“太后娘娘,結算的賬本都在臣妾那裡,如果您要看,臣妾可以隨時給您拿過來,就算是宮宴照往年規模小了不少,但是兩萬兩銀子真的不夠,還請太后體諒一下臣妾,臣妾這次只是幫德妃娘娘操辦宮宴,德妃娘娘想必也不會這麼為難臣妾。”
“你這是說,哀家在為難你了?”太后凝視著她。
元錦玉才不是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為難了就是為難了,她要是今日不承認,下次吃虧的就是她。
於是她的目光堅定,看向太后:“沒錯,臣妾覺得,您就是在為難臣妾。兩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