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代表京城就這樣沉寂下來。
越來越多的官員走出了家門,想要搞清楚皇上的意願。京城中忽然多了這麼些兵馬,皇上是真的要開戰了啊。
這些官員們都是擔心開戰以後,連累到他們。
黎成想到以往邊境打仗,他們是吵著最兇說要主戰的,畢竟不是他們上戰場。
現在戰場就在京城,這些人也總算是害怕了。
這份恐懼,會慢慢蔓延,傳染到每個人的心間。京城就像是一個大染缸,已經沒有人能獨善其身了。
李豫如今在京城中主持商會大局,他控制之下,那些被關門的鋪子,依舊沒有開啟過。
百姓因為物價的哄抬,已經是怨聲載道,有些窮苦人家,希望可以出城去避難。
誰知道,登基大典竟然提前了,城門也封了。
以前還能混出去,現在是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了。
這些百姓能怎麼辦?在城中,他們活不下去,只能不斷地給朝廷施壓,希望他們把城門開啟。
慕闕當然不可能答應這一點,百姓們有懼怕真的開打,整日整日都去皇宮外跪著。
普通的帝王,剛登基就被百姓這樣逼著,肯定已經急得火燒眉毛了,但對於慕闕來說,他還沒到撐不住的。
他如果真的妥協了,放慕澤進城,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所以那些戶部的官員,全部都被他調動了起來,讓他們去安撫百姓。
再有兩日,他登基後,就能拯救百姓了
此刻在城外樹林中,還隱藏著一隊人。
因為這裡距離城門有很長的一段距離,連慕澤的兵馬,都沒發現他們。
這一隊人,正是袁桂和朝中的一些官員。
在慕翎出逃東域以後,袁桂就暫時和他們分開了,畢竟要在東域建造一個新的王朝,慕翎需要曾經的幕僚。
袁桂將最重要的一批人從京城中救出來後,慕澤就回京了,從此這城門,再沒開啟過。
他在出城的時候,和京城裡面不少大臣約定好,今日出城相見,可他都已經等到了時辰,還是沒見這些人出來,知道他們定然是被困住了。
等在袁桂身邊的這些大臣們,也心急如焚,畢竟他們不少家人都在城中呢,如果他們走了,家人肯定凶多吉少
袁桂最終下定了決心,同這些人道:“慕闕和慕澤之間必有一戰,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些趕路去東域。”
不少官員都不願意離開:“袁大人,咱們還是再等等吧,我的兒子還在城中沒出來呢……”
“是啊,我夫人也在!”
“還有李大人,他也說和咱們一起走的!”
不少在慕闕手下抑鬱不得志的官員,都希望去慕翎手下,開闢新的王朝。
可是袁桂自始至終冷著臉:“你們看城門是會開啟的樣子麼?不用等了,他們不可能出來了。”
這些官員還要再爭辯,袁桂忽視他們的不捨和哀求,冷冷地道:“相爺的嫡子和夫人,可也在京城中呢,本將都沒有因為他們兩個耽擱,你們確定要連累其他人?”
這回所有人都不敢說話了。他們確實知道自身都難保,旁人的性命再重要,他們也顧不上了。
於是有人領頭給京城的方向叩首,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來,只有袁桂面無表情,翻身上馬。
等一眾人叩拜完畢,袁桂示意他們能騎馬的起碼,不能的就坐馬車,按照規劃好的路線,和慕翎匯合。
眾人都是暗淡地離開京城,可胸中卻懷著不盡痴想。
最好慕闕和慕澤兩敗俱傷,這樣慕翎不就能坐收漁翁之利麼?
沒有人再回頭,沒跟上的,就是被徹底拋下了。
可憐崔氏還在天牢中,受著病痛的折磨,每天都吃不飽穿不暖,因為天牢中的髒亂,她現在狼狽的一點都不像曾經那位一品夫人。
崔氏每天苦苦等著有人來救她,畢竟元赫沛一家都能出了牢房,為什麼不能?
可是她越等,就越絕望。
這日獄卒給她送飯的時候,崔氏終於沒忍住,哀求著問:“沒有人來探望過我麼?皇上也不準備放我出去?”
那獄卒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崔氏,把食盒放地上一摔,裡面的湯湯水水都灑了出來:“你是什麼身份,皇上會記著你?別廢話,快點吃!”
崔氏前幾天還顧及身份,吃這些已經餿了的飯菜,還會嘔吐,這幾天她因為太餓,已經狼吞虎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