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鞋底子在一旁搭話了:“喲!李nǎinǎi,你這是溜彎呢!還是圈雞哪?一窩狐狸不嫌臊啊?這個髒啊!都掉渣了。哎呀!小心讓黃鼠狼給咬著,咱們村自從沾了這個髒啊!就沒安生過。漏勺,快走,可千萬別讓這黃鼠狼,給掃興染了晦氣。”大鞋底子盯著棗葉,嘴裡喋喋不休的奚落一通後,轉身看眼漏勺。漏勺瞠瞪著兩眼貪婪的盯著棗葉。大鞋底子上前擁了一把,“哎喲!李子寒在牢裡可還沒回來呢!你也想進去呆幾年啊!”
漏勺被擁了個趔趄,擦著口水“嘻嘻”一笑:“這,這不就是看幾眼嗎!我,我倒想進大牢蹲幾年,你看我有,有這個膽嗎?”
棗葉把頭緊貼在李nǎinǎi背後,神情更緊張了。
大鞋底子用鞋底子點著棗葉又奚落上了:“唉!這叫什麼事啊!攪得村上小夥光棍都想往大牢裡鑽。人活到這份上,多難為情啊!自己山頂蓋房子圖風流,可苦了人家一輩子。小綿襖穿不破,也讓人家給指破了。西爪皮當鞋掌壓跟就不是正料,裹腳布做衣領臭一圈了!自己還不放聰明點,別擾了咱村的好風水……”
李nǎinǎi氣得直喘粗氣,實在憋不往了,站住腳用柺杖使勁戳著地大聲喊:“侄媳婦!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人們常說,話到舌尖留半句。你就積點德吧!啊!”
棗葉被鐵蛋的汙辱淚痕未乾,又遭大鞋底子這番羞辱,心裡實在無法忍受,鬆開李nǎinǎi哭著跑了。
大鞋底子見棗葉哭著跑去,更得意了:“哎!李nǎinǎi,你都聽到了。我只不過是說幾句,怕說就別幹呀!幹了就別怕人說,我呀夠積德的了。不然,早就把她哄出村去了!哼!”衝李nǎinǎi扔了個冷笑,扭下身子走了。
李nǎinǎi聽著大鞋底子yīn陽怪氣的話語,心裡一陣翻騰,眼前一黑險些暈倒,強毅著手中的柺杖。
棗葉哭著跑回家,趴在炕上失聲的痛哭起來。哭了一會後,呆呆的坐起身,腦海裡不斷閃現鐵蛋的奚落:裝啥呀!已是開過花的二手貨,別人嫌髒,我不嫌髒……嫌髒……大鞋底子冷嘲蜚語:髒的都掉渣……放聰明點,別擾了咱村的好風水。攪得光棍小夥,都想往大牢裡鑽,往大牢裡鑽……棗葉實在不願再想下去,又控制不住自己。一聲尖叫後,拼命的拍打著腦袋。一陣折騰過後,jīng神恍惚的盯著櫃上的布兜,起身來到櫃前拿過布兜,掏出布兜裡自己未疊完的紙鶴,淚水不住的湧落下來,珍愛的抹掉落在紙鶴上的淚珠,將紙鶴又裝進布兜,把布兜挎在身上朝外屋走去。取下外屋牆壁上斜掛的菜刀,放在手腕上猶豫了,拿菜刀的手在顫抖,慢慢的把菜刀放回原處。回到屋裡,沉思了一會後。在炕櫃紙盒中尋找著,找了好一陣,拿在手裡幾片藥又猶豫了。搖搖頭將藥片放了回去。
窗外,一隻公雞站在窗臺上,在窗上啄了幾下後揚脖一聲長啼。
棗葉抬眼望著窗欞,呆呆的向屋外走去。在院子裡,棗葉來到那棵歪脖子棗樹下,上下瞭了幾眼後,嘴裡冷冷的一笑:“我是二手貨!我髒!我髒!我是黃鼠狼!我擾了村裡的風水!都不容我,我活著還有啥意義!”搬過一隻木凳,拿過根攏柴繩上了木凳,搭在歪脖子棗樹杈上繫了個死結,望著攏柴繩哭了,默默的叨唸著,“爸爸,我對不起你,木羽就託給你了……木羽,媽走了!不是媽心狠,而是媽沒有活路啊!李子寒,我不是有意害你!李子寒,原涼我吧!我會在另一個世界為你祈禱。用我的全部換回你的zì ;yóu,換回你的心。”棗葉在尋求解脫的同時,又牽腸掛肚著心事,久久不願離開這個讓她愛恨交加的人世間。
滃雲山村村頭。
一群羊跟在鐵蛋身後,“咩……咩……”叫個不停,後面撩起一陣塵土。鐵蛋推著棗葉扔在山上的推車,得意的走在羊群前面,兩眼不停的向四外尋覓,嘴不住的嘶嚎:“棗葉妹要我幫忙來送糞哎!鐵蛋我心裡樂開花啊!棗葉妹有情!鐵蛋我有意啊!地造的一雙,天生的一對啊!洞房花燭不是夢,鐵蛋我再也不當光棍啊!哎……呀……”一路乾嚎走來。見村中無人又喊上了,“禿子!大鞋底子!漏勺!”
草根揹著書包從後面跑過來。
鐵蛋看見草根忙問:“哎!你媽呢?鳥鳥的。”草根也不搭話直奔鐵蛋,上前擁倒推車。鐵蛋愣了!緊抓車把橫眉大罵,“哎!你這小崽子!擁我推車幹什麼?你媽大鞋底子呢?鳥鳥的。”
草根兩手叉腰怒瞪著鐵蛋,鼓起小嘴直喘粗氣。
鐵蛋扶著推車又問:“哎!你媽大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