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8部分

著惱!”推著廷秀背道:“你自去扮起來,不要聽他們。”眾親戚齊拍手道:“還是三叔說得有理!”將廷秀起入戲房中,把紗帽員領穿起,就頂王十朋《祭江》這一折。廷秀想著玉姐曾被逼嫁上吊,恰與玉蓮相仿,把胸中真境敷演在這折戲上,渾如王十朋當日親臨。眾親戚眼淚都看出來,連聲喝采不迭。只有王員外、趙昂又羞又氣。

正做之間,忽見外面來報,本府太爺來拜常州府理刑邵爺、翰林褚爺,慌得眾賓客並戲子,就存坐不住,戲也歇了。

王員外、趙昂忽奔出外邊,對齎帖的道:“並沒甚邵爺、褚爺在我家作寓。”齎帖的道:“邵爺今早親口說寓在你家,如何沒有?”將帖子放下道:“你們自去回覆。”竟自去了。王員外和趙昂慌得手足無措,便道:“怎得個會說話的回覆?”廷秀走過來道:“爹爹,待我與你回罷。”王員外這時,巴不得有個人兒回話,便是好了,見廷秀肯去,到將先前這股怒氣撇開,乃道:“你若回得,甚好。”看他還戴著紗帽,穿著員領,又道:“既如此,快去換了衣服。”廷秀道:“就是恁樣罷了,誰耐煩去換!”趙昂道:“官府事情,不是取笑的。”廷秀笑道:“不打緊,凡是有我在此,料道不累你。”王員外道:“你莫不風了?”廷秀又笑道:“就是風了,也讓我自去,不干你們事。”

只聽得鋪兵鑼響,太守已到。王員外、趙昂著急,撇下廷秀,都進去了。廷秀走出門前,恰好太守下轎。兩下一路打恭,直至茶廳上坐下攀談。吃過兩杯茶,談論多時,作別而去。有詩為證:誰識毗陵邵理刑,就是場中王十朋?

太守自來賓客散,仇人暗裡自心驚。

卻說玉姐日夕母子為伴,足跡不下樓來。那趙昂妻子因老公選了官,在他面前賣弄,他也全然不理。這一日外邊開筵做戲,瑞姐來請看戲,玉姐不肯。連徐氏因女兒不願,也不走出來瞧。少頃,瑞姐見廷秀在廳前這番鬧炒,心下也是駭異。又看見當場扮戲,故意跑進來報道:“好了,好了!你日逐思想妹夫,如今已是回了,見在外邊扮戲。”玉姐只道是生這話來笑他,臉上飛紅,也不答應。徐氏也認是假話,不去採他。瑞姐見他們冷淡,又笑道:“再去看妹夫做戲。”即便下樓。

不一時,丫鬟們都進來報,徐氏還不肯信,親至遮堂後一望:果是此人,心下又驚又喜,暗歎道:“如何流落到這個地位?”瑞姐道:“母親,可是我說謊麼?”徐氏不去應他,竟歸樓上說與女兒。玉姐一言不發,腮邊珠淚亂落。徐氏勸道:“女兒不必苦了,還你個夫妻快活過日。”勸了一回,恐王員外又把廷秀逐去,放心不下,復走出觀看,只見趙昂和瑞姐望裡邊亂跑,隨後王員外也跑進來。你道為何?原來王員外、趙昂,太守到時,與眾賓客躲入裡邊,忽見家人報道:“三官陪著太守坐了說話。”眾人通不肯信,齊至遮堂後張看,果然兩下一遞一答說話。王員外暗道:“原來這冤家已做官了,卻喬妝來哄我?懊悔昔時錯聽了讒言,將他逐出。幸喜得女兒有志氣,不肯改嫁,還好解釋。不然,卻怎生處?只是適來又傷了他幾句言語,無顏相見,且叫媽媽來做引頭。”故此亂跑。自古道:“賊人心虛。”那趙昂因有舊事在心上,比王員外更是不同,嚇的魂魄俱無。報知妻子,跑回房屋,忙忙收拾打帳,明日起身,躲避這個冤家,連酒席也不想終了。正是:早知今日,悔不當初!

且說王員外跑來撞見徐氏,便喊道:“媽媽,小女婿回了。”

徐氏道:“回了便罷,何消恁般大驚小怪!”王員外道:“不要說起,適來如此如此。我因無顏見他,特請你去做個解冤釋結。”徐氏得了這幾句話,喜從天降,乃道:“有這等事!”教丫鬟上樓報知玉姐,與王員外同出廳前。廷秀正送了太守進來,眾親眷多來相迎。徐氏道:“三官,想殺我也!你往何處去了?再無處尋訪。”廷秀方上前請老夫婦坐下,納頭便拜。

王員外以手扶住道:“賢婿,老夫得罪多矣,豈敢又要勞拜!”

廷秀道:“某實不才,不能副岳丈之望,何雲有罪!”拜罷起來,與眾親眷一一相見已畢。

廷秀道:“趙姨丈如何不見?快請來相會。”童僕連忙進去。趙昂本不欲見他,又恐不出去,反使他疑心,勉強出來相見,說道:“適言語衝撞,望勿記懷!”廷秀道:“是我不達,自取其辱,怎敢怪姨丈?”趙昂羞慚無地。王員外見廷秀冷言冷語,乃道:“賢婿,當初一時誤聽讒言,錯怪你了,如今莫計較罷。”徐氏道:“你這幾年卻在那裡?怎地就得了官?”廷秀乃將被人謀害,直至做官前後事細說,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