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3部分

助 探底細酒肆巧相逢

且說展爺他哪裡是為聯姻,皆因遊過西湖一次,他時刻在唸,不能去懷,因此謊言,特為賞玩西湖的景緻。這也是他性之所愛。

一日來至杭州,離西湖不遠,將從者馬匹寄在五柳居。他便慢慢步行至斷橋亭上,徘徊瞻眺,真令人心曠神怡。正在暢快之際,忽見那邊堤岸上有一老者,將衣摟起,把頭一蒙,縱身跳入水內。展爺見了,不覺失聲道:“噯喲,不好了!有人投了水了。”自己又不會水,急得他在亭子上搓手跺腳,無法可施。猛然見有一隻小小漁舟,猶如弩箭一般,飛也似趕來。

到了老兒落水之處,見個少年漁郎,把身體向水中一順,彷彿把水刺開的一般,雖有聲息卻不咕咚。展爺看了,便知此人水勢精通,不由地凝眸注視。不多時,見少年漁郎將老者托起,身子浮於水面,盪悠悠竟奔岸而來。展爺滿心歡喜,下了亭子,繞在那邊堤岸之上。見少年漁郎,將老者兩足高高提起,頭向下,控出多少水來。展爺且不看老者性命如何,他細細端詳漁郎。見他年紀不過二旬光景,英華滿面,氣度不凡,心中暗暗稱羨。又見少年漁郎將老者扶起,盤上雙膝,在對面慢慢喚道:“老丈醒來,老丈醒來!”此時展爺方看老者。見他白髮蒼髯,

形容枯瘦,半日方哼了一聲,又吐了好些清水,噯喲了一聲,甦醒過來,微微把眼一睜道:“ 你這好人生生多事,為何將我救活?我是活不得的人了。”

此時已聚集許多看熱鬧之人,聽老者之言,俱各道:“這老頭子竟如此無禮。人家把他救活了,他倒抱怨。”只見漁郎兒並不動氣,反笑嘻嘻地道:“老丈不要如此。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呢。有什麼委曲,何不對小可說明。倘若真不可活,不妨我再把你送下水去。”旁人聽了,俱悄悄道:“只怕難罷。你既將他救活,誰又眼睜睜的瞅著容你把他又淹死呢。”

只聽老者道:“ 小老兒姓周名增,原在中天竺開了一座茶樓。只因三年前冬天大雪,忽然我鋪子門口臥倒一人。是我慈心一動,叫夥計們將他抬至屋中,暖被蓋好,又與他熱薑湯一碗,他便甦醒過來。自言姓鄭名新,父母俱亡,又無兄弟,因家業破落,前來投親,偏又不遇。一來肚內無食,遭此大雪,故此臥倒。老漢見他說得可憐,便將他留在鋪中,慢慢的將養好了。誰知他又會寫,又會算,在櫃上幫著我辦理,頗頗的殷勤。也是老漢一時錯了主意。老漢有個女兒,就將他招贅為婿,料理買賣頗好。不料,去年我女兒死了,又續娶了王家姑娘,就不象先前光景,也還罷了。後來因為收拾門面,鄭新便向我說:‘女婿有半子之勞,惟恐將來別人不服,何不將周字改個鄭字,將來也免得人家訛賴。’老漢一想,也可以使得,就將周家茶樓改為鄭家茶樓。誰知自改了字號之後,他們便不把我看在眼內了。一來二去,言語中漸漸露出說老漢白吃他們了,他們倒得養活我了,是我賴他們了。一聞此言,便與他分爭。無奈他夫妻二人口出不遜,就以周家賣給鄭家為題,說老漢訛了他了。因此老漢氣忿不過,在本處仁和縣將他告了一狀。他又在縣內打點通了,反將小老兒打了二十大板,逐出境外。漁哥你想,似此還有個活頭兒麼?不如死了,在陰司把他再告下來,出出這口氣。”漁郎聽罷笑了,道:“老丈,你錯打了算盤了。一個人既斷了氣,可還能出出氣呢?再者,他有錢使得鬼推磨,難道他陰司就不會打麼?依我倒有個主意,莫若活著和他賭氣,你說好不好?”周老道:“怎麼和他賭氣呢?”漁郎說:“再開個周家茶樓,氣氣他,豈不好麼?”周老者聞聽,把眼一瞪道:“你還是把我推下去!老漢衣不遮體,食不充飢,如何還能夠開茶樓呢?你還是讓我死了好。”漁郎笑道:“老丈不要著急。我問你,若要開這茶樓,可要用多少銀兩呢?”周老道:“縱省儉也要耗費三百多銀子。”漁郎道:“這不打緊。多了不能,這三四百銀子,小可還可以巴結的來。”

展爺見漁郎說了此話,不由心中暗暗點頭道:“看這漁郎,好大口氣。竟能如此仗義疏財,真正難得。”連忙上前對老丈道:“周老丈,你不要狐疑。如今漁哥既說此話,決不食言。你若不信,在下情願作保如何?”只見那漁郎將展爺上下打量了一番,便道:“老丈,你可曾聽見了?這位公子爺諒也不是謊言的。咱們就定於明日午時,千萬千萬在那邊斷橋亭子上等我,斷斷不可過了午時。”說話之間,又從腰內掏出五兩一錠銀子來,託於掌上道:“老丈,這是銀子一錠,你先拿去做為衣食之資。你身上衣服皆溼,難以行走。我那邊船上有乾淨衣服,你且換下來。待等明日午刻,見了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