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大成就是那日晚間死了,亦不知此墜的下落,只得隱忍不言。不料小人侄兒今日看見此墜,被人告到太爺臺前。惟求太爺明鏡高懸,伸此冤枉。”

說罷磕下頭去。包公聞聽,心下明白,叫天佑下去,即帶皮熊、畢氏上堂。便問畢氏:“你丈夫是何病死的?”畢氏尚未答言,皮熊在旁答道:“是心疼病死的。”包公便將驚堂木一拍,喝聲:“該死的狗才!畢氏丈夫心疼病死的,你如何知道?明是因奸謀命。快把怎生謀害楊大成致死情由從實招來。”兩旁一齊威嚇:“招!招!招!”皮熊驚慌說道:“小人與畢氏通姦是實,並無謀害楊大成之事。”包公聞聽說:“你這刁嘴的奴才!曾記得前在飯店之中,你要吃酒,後面跟著帶血之人。酒保說出,嚇得你酒也未敢吃,立時會了錢鈔而去。今日公堂之上還敢支吾!左右,抬上刑來。”皮熊只嚇得啞口無言,暗暗自思道:“這位太爺連喝酒之事俱已知道,別的諒也瞞不過他去。莫若實說,也免得皮肉受苦。”想罷,連連叩頭道:“太爺不必動怒,小人願招。”包公道:“ 招來!”皮熊道:“只因小人與畢氏通姦,情投意合,惟恐楊大成知道,將我二人拆散,因此定計,將他灌醉,用刀殺死,暗用棺木盛殮,只說心疼暴病而死。彼時因見珊瑚墜,小人拿回家去,交付妻子收了。即此便是實情。”包公聞聽,叫他畫供。即將畢氏定了凌遲,皮熊定了斬決,將呂佩責四十板釋放,柳氏官賣,匡家叔侄將珊瑚墜領回無事。因此人人皆知包公斷事如神,各處傳揚,就傳到個行俠尚義的老者耳內。

且說小沙窩內有一老者,姓張行三,為人耿直,好行俠義,因此人都稱他為別古(與眾不同謂之“別”,不合時宜謂之“古”)。

原是打柴為生,皆因他有了年紀,挑不動柴草,眾人就叫他看著過秤,得了利息大家平分。這也是他素日為人拿好兒換來的。

一日,閒暇無事,偶然想起:三年前,東塔窪趙大欠我一擔柴錢四百文。我若不要了,有點對不過眾夥計們。他們不疑惑我用了,我自己居心實在的過意不去。今日無事,何不走走呢。

於是拄了竹杖,鎖了房門,竟往東塔窪而來。

到了趙大門首,只見房舍煥然一新,不敢敲門。問了問鄰右之人,方知趙大發財了,如今都稱“趙大官人”了。老頭子聞聽,不由心中不悅,暗想道:趙大這小子,長處掏,短處捏,那一種行為,連柴火錢都不想著還,他怎麼配發財呢?轉到門口,便將竹杖敲門,口中道:“趙大,趙大。”只聽裡面答應道:“是誰這麼趙大趙二的?”說話間門已開了。張三看時,只見趙大衣帽鮮明,果然不是先前光景。趙大見是張三,連忙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張三哥麼!”張三道:“你先少和我論哥兒們。你欠我的柴火錢也該給我了。”趙大聞聽道:“這什麼要緊。老弟老兄的,請到家裡坐。”張三道:“我不去,我沒帶著錢。”趙大說:“這是什麼話?”張三道:“正經話。我若有錢,肯找你來要帳嗎?”正說著,只見裡面走出一個婦人來,打扮得怪模怪樣的,問道:“官人,你同誰說話呢?”張三一見說:“好呀趙大,你幹這營生呢!怨的發財呢。”趙大道:“休得胡說,這是你弟妹小嬸。”又向婦人道:“這不是外人,是張三哥到了。”婦人便上前萬福。張三道:“恕我腰疼,不能還禮。”趙大說:“還是這等愛頑。還請裡面坐罷。”張三隻得隨著進來。到了屋內,只見一路一路的盆子堆的不少,彼此讓座。趙大叫婦人倒茶。張三道:“我不喝茶,你也不用鬧酸款。欠我的四百多錢總要還我的,不用鬧這個軟局子。”趙大說:“ 張三哥你放心。我哪就短了你四百文呢。”說話間,趙大拿了四百錢遞與張三。張三接來,揣在懷內,站起身來說道:“不是我愛小便宜。我上了年紀,夜來時常愛起夜,你把那小盆給我一個,就算折了欠我的零兒罷。從此兩下開交,彼此不認得卻使得。”趙大道:“你這是何苦吃井水!這些盆子俱是挑出來的,沒沙眼,拿一個就是了。”張三挑了一個漆黑的烏盆,挾在懷中,轉身就走,也不告別,竟自出門去了。

這東塔窪離小沙窩也有三里之遙。張三滿懷不平,正遇著深秋景況,夕陽在山之時,來到樹林之中,耳內只聽一陣陣秋風颯颯,敗葉飄飄。猛然間,滴溜溜一個旋風,只覺得寒毛眼裡一冷。老頭子將脖子一縮,腰兒一躬,剛說一個“好冷!”

不防將懷中盆子掉在塵埃,在地下咕嚕嚕亂轉,隱隱悲哀之聲說:“摔了我的腰了。”張三聞聽,連連唾了兩口,撿起盆子往前就走。有年紀之人,如何跑得動。只聽後面說道:“張伯伯,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