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久他又說:「召喚師傅不老。」那雙冰色細眼斜瞥她一眼。
她一語未發。
「我想妳怕他。」
她點頭。
她不語,時光已然流逝。他說:「這些樹的陰影沒有害。只有真。」
「他經過我時,」她低聲說:「我看到一座墳墓。」
「啊。」形意師傅說道。
他在膝蓋邊的地上搓起一小堆蛋殼碎片,以白色碎片排成一道彎弧,封閉成一個環。「對。」他說,研究蛋殼,然後挖起一小抔土,將蛋殼整齊細膩埋好。他揮掉手上塵土,眼神再次瞥向伊芮安,爾後轉開。
「妳曾是女巫嗎,伊芮安?」
「不是。」
「但妳有一些知識。」
「沒有,我沒有,玫瑰不肯教我。她說她不敢。因為我有力量,但她不知道是什麼力量。」
「妳的玫瑰是睿智的花。」法師說道,不帶笑意。
「但我知道我有事要辦、要成為什麼事物。所以我想來這裡,來發掘。在智者之島。」
如今她漸漸習慣他奇特臉龐,也能讀取其中意涵。她覺得他看來哀傷。他說話的方式嚴厲、快速、平淡、祥和。「島上的人不一定睿智,嗯?」他說:「也許守門師傅是吧。」如今,他看著她,並非一瞥,而是直視,他的雙眼捕捉、擒住她的眼眸。「但那裡,林中,樹下,有古老的智慧,永遠不老。我不能教妳,我能帶妳進入大林。」一會兒後,他站起身。「好嗎?」
「好。」她略微遲疑地說。
「那屋子還好嗎?」
「好……」
「明天。」他說,踏步離開。
於是,半個多月的炎炎夏日,伊芮安都睡在河獺之屋,那是間平靜屋子。她吃著形意師傅以籃子帶給她的食物——蛋、乳酪、蔬菜、水果、燻羊肉——每天下午隨他走入高聳樹林。林間路徑似乎總與記憶略有出入,經常帶他們走向看似超出樹林範圍的地方。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