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在所有社團的活動中,最讓人期待的是星光戲劇社的話劇。
星光戲劇社是師大歷史最久的學生社團之一,成立於80年代中期,現有會員100多人。最初,星光戲劇社只是由幾個熱愛戲劇的學生組成的小社團,平時在課餘時間排練一些小話劇,也偶爾參加一些學校組織的文藝演出。後來,一個出身於數學系的會員畢業後,陰差陽錯的成了電影演員,在一次接受採訪時談到了星光戲劇社,這個小社團一夜之間名聲大噪,不僅規模一再擴大而且是校園裡少有的幾個由學校提供經費的學生社團。每年的重大節日、校慶或者其他大型活動中都少不了星光戲劇社的參與。在這個極具歷史意義的千禧元旦,星光戲劇社當然不會置身事外,一場即將在元旦當晚上演的話劇正在緊張的排練中。
自從那晚透過電話後,方木和陳希幾乎天天在一起,儘管只是一起吃飯,一起上自習,偶爾在校園的人工湖旁散散步,可是對於方木這個從未談過戀愛的人來說,已是莫大的幸福。寢室裡的幾個單身漢也很關心方木的愛情進展,每當方木帶著一臉微笑回到寢室的時候,這幾個光棍就像蒼蠅一樣圍上來,而問題往往十分齷齪:親了麼?摸了麼,上了麼?
這幫色狼,把我當色情狂了?方木常常悻悻的想。
這天晚上,當祝老四第三次問方木親沒親陳希的時候,方木忍無可忍了。
“你他媽當我是你啊,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有時間洗洗枕巾,都黃成什麼樣了?!”
大家轟的笑開了,祝老四紅著臉撲上來掐方木的脖子。
“說真的,老六,你們倆誰先表白的?”方木好不容易擺脫了祝老四的手,老五在上鋪探下腦袋來問。
表白?方木有點愣住了,“表白什麼?”
“說喜歡對方啊,或者其他別的什麼類似的話。”
方木想了想,“沒說啊,我們都沒說過。”
“靠,不會吧,跟人家約了好幾次了,連句我喜歡你都沒說?”老大在一旁插嘴。
方木又仔細想了想,的確,跟陳希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可是無論自己還是陳希,都沒說過“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這很重要麼?
“當然,”老大一幅戀愛達人的嘴臉,“你不開口表白,人家憑什麼跟你在一起啊?不明不白的,炮友啊?”
一片淫賤的笑聲。
“女孩子是需要承諾的,你給了她承諾,哪怕言不由衷,她也會以此為理由奮不顧身,而這個承諾很簡單,我愛你。”老二也是高深莫測的樣子,“所以說,女人是需要哄騙的動物。”
“靠,大爺的事情,不用你們管。”
方木一屁股坐在床上,腦子裡卻在思考他們的話。
最近兩天陳希總是很早就離開自習室,問她去哪兒也不說,也不讓方木陪著她。是不是生氣了?
說還是不說,這真的是個問題。
這時候,門開了。
走進來的是,一隻鬼。
剛才還喧鬧不已的宿舍一下變得死一般寧靜。
它的腦袋光禿禿的,連頭皮都是漆黑的顏色,而在那下面……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應該長著眼睛的地方是兩個血紅的深洞,沒有鼻子,只有兩條細長的,不斷翕動的細縫,臉頰上是冷酷的線條,嘴唇是薄薄的兩片,露出森森的白牙。
它是誰?
在所有人都嚇得魂不附體的時候,它開口了。
“當樹葉旋轉著飄落,當海棠花在風中散盡,”它優雅的抬起一隻手,彷彿在空氣中輕挽一絲薄莎,“當海洋不再蔚藍,當天空失去晴朗,當日月都沉沒,當孩子離開家園,”它的手又落下,“我親愛的,那是我在愛著你,”它把手捧在胸口,又向前伸出,“只有你,只有你知道我的苦痛,只有你在地獄的烈火中把我挽救,只有你在醜惡、虛偽的芸芸眾生中讓我解脫!”
它急速的轉身,雙手撫在汙漬斑斑的牆壁上,“我的神,我的愛人,她看到了,她全看到了,他沉淪,他跌倒。你們一再嘲笑,須知,他跌倒在高於你們的上方…。。”
“你去死吧。”方木把一隻拖鞋扔過去,大笑起來。
鬼屁股上捱了一擊,居然也嘿嘿的笑了起來,它轉過身,伸手在頭上一拉,吳涵笑嘻嘻的臉露了出來。
“怎麼樣,精彩吧。”
寢室裡發出不約而同的一片笑罵聲。
“靠,嚇死我了。”老五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