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的觀眾甚至能看清脖頸上汩汩流出的鮮血。
方木的心狂跳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上心頭。
那只是模特,一定是模特!
他在心裡不住的安慰自己,可是眼睛卻始終死死盯著臺上那一動不動的,只剩下軀幹的模特。
英雄砍掉公主的頭後,扔掉斧頭,轉身急步從舞臺的另一側消失了。
隔了好一會,一群演員才跌跌撞撞的從後臺跑上,開始跳舞。動作零亂。
公主的屍體擺在舞臺中央,地上的鮮血已經積成了很大一灘。
一個舞蹈員跳著跳著,旋轉到一灘血上,一不小心滑到了,他狼狽的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臉正對著落在舞臺上的頭顱。
他愣了幾秒鐘,接著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
幾分鐘後,路過俱樂部的學生目睹了師大歷史上最令人恐懼的一幕:成群的人從俱樂部的大門中湧出,臉上都是驚魂未定的神色,不時有人歇斯底里的大喊:死人了!
而此時,午夜的鐘聲響起,行政樓前陡地升起無數絢爛無比的焰火。
2000年到了。
'15'第十四章 所謂天賦
21世紀的第一個案子。丁樹成坐在車裡想。
窗外是如潮的人群和隨處可見的,高高升起的焰火。警車尖叫著在車流中費力的穿梭,並沒有多少人詫異的回頭凝望。別人的生死終究是別人的。
2000年一月一日零時19分。
劇場裡的人已經跑得一乾二淨,只剩下滿地的礦泉水瓶、食品包裝袋、踩爛的鮮花和幾隻跑丟的鞋子。
空曠的舞臺顯得碩大無比,一具無頭的女屍靜靜的躺在小車上,身邊是幾個警察和一群神色緊張的校保衛處幹事。
丁樹成跳上舞臺,差點踩到一大灘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血泊旁邊是一顆人頭,長髮被血糾結在臉上,看不清五官,不過可以肯定是個年輕的女孩。距離屍體大約3米處扔著一把斧頭。
“我們什麼都沒有動。”一個110巡警走過來說,“還有幾個人在樓上搜尋。”
丁樹成點點頭,他小心的躲避著血泊,繞著小車觀察著女屍,沒有頭顱的身體顯得異常矮小,斷離處的血液已經凝結,可以看見紅色的肌肉和白色的頸骨。死者面板白皙,身穿白色長袍,上面倒是沒有沾染太多血跡。
這時劇場門口傳來一陣喧囂,丁樹成循聲望去,一個男孩正沿著過道飛快的跑來,腳步踉蹌,身後是兩個試圖抓住他的警察。他看起來有點眼熟。
“是不是她?”男孩邊跑邊喊,眼中是無以名狀的恐懼。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是不是她?!!”男孩衝到舞臺前,手腳並用的想往舞臺上爬,卻摔了下去。
後面的警察一把按住他,他拼命的掙扎,便斷斷續續的喊著:“是…是不是…。她?”
警察們七手八腳地把他拖了出去。
“他媽的,”一個警察摘下大簷帽,擦著滿頭的汗水,“一下子就衝進來了,三個人都沒攔住他。”
丁樹成想起那個男孩叫方木。
這時,身邊的巡警的無線電步話機響了起來:“三樓,三樓有人!”
儘管考慮到兇手很可能已經趁亂跑掉,但是先期趕到的110巡警還是對俱樂部進行了仔細的搜查,結果在三樓的一個衛生間裡發現了一個昏倒的人。
“這不是吳涵麼?”一個保衛處幹事驚訝的說。
發現吳涵的警察說,發現這個男孩的時候,他全身只穿著內褲,手被反捆在身後,腳也被捆著,躺在廁所裡的一個隔間內,昏迷不醒。
兩個警察把吳涵送往醫院,其他人就地進行了現場勘察。
衛生間大約15平方米,左面是小便池,上方是一個關閉的小窗子。右面是一排四個隔間,發現吳涵的是最裡面的一個。地上散著兩隻鞋,應該屬於傷者吳涵。經過初步勘查,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丁樹成回到劇場的時候,邢至森和法醫組的同事已經趕到了。
法醫們正在舞臺上對死者進行屍檢,好幾個人穿著便裝,看得出是從家裡趕來的。
邢至森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若有所思的看著舞臺上忙碌的法醫們。
舞臺上方的聚光燈仍然向下面灑著藍色的光。下面是一群衣著不同的,神色肅穆的人,中間是一個沒有頭顱的女屍。
丁樹成想起俱樂部門前的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