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朋友。
是時週週在張溪遙之後接觸的最在意的朋友。
“肖意?”時煙雖然才來班裡,但聽到有人喊過這個名字。
她記得……這個女生是跟在張溪遙身邊的。
“她是不是張溪遙身邊那個……”
“是,”時週週點了點頭,“是她。”
“她現在跟張溪遙玩,沒有主動招惹過我,但張溪遙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
時週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垂了垂眼睫,遮住了眸子裡的晦澀。
“一個多月前,開學後沒幾天,我找了班主任說被他們怎樣對待的事,然後換來的是他們的變本加厲。”
其實還有好多細節,比如他們這些人都是怎樣欺負時週週的,時週週都沒有說出來。
只是大致告訴了時煙,她和他們為什麼結下了仇怨。
時煙聽完後怔忡了片晌。
齊茅遲戀愛腦想為喜歡的女生出頭也就算了,那個肖意,明明是張溪遙帶人欺負她,週週幫她說了話,現在卻反過來成了霸凌週週的一員???
恩將仇報?!
時煙消化了好一會兒,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學校裡會有這麼殘忍的事情發生。
為什麼會有校園霸凌存在?
是生活太好了還是作業太少了?
叛逆期也不帶這樣叛逆的。
關鍵是,週週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要受他們的欺負?
時煙越想越生氣。
她倏的站起來,轉身立在時週週面前,低下頭,話語認真地對女兒說:“週週,你沒有做錯,你很有原則,也很善良,你是好孩子。”
她沒有問週週有沒有後悔幫肖意說話。
如果沒有那次挺身而出,週週頂多也就是被張溪遙看不上,奚落幾句,根本不至於被這麼針對欺負。
但週週替肖意說話了。
事實就是如此。
時週週慢慢地揚起了頭,目光訥訥地望向站在她面前的時煙。
她也曾不止一次地懷疑過自己,當初是不是不該多嘴幫肖意說話。
她也無數次問過自己,因為肖意而受到這樣的傷害,關鍵是對方還直接丟下你加入了刻意針對你的那一派人中,時週週你後不後悔啊?
可是,她就是覺得,她沒有做錯什麼。
不管是不認張溪遙的栽贓嫁禍,還是出於良心和道義為肖意說話,她都是遵從本心而為。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做不到違背原則,做不到冷眼旁觀。
秋日的陽光依舊溫暖,立在她面前的少女雖然低垂著腦袋看著她,但脊背挺直,瘦削的骨架像一株松柏。
她身後是萬丈陽光,明亮如斯。
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像個溫暖又耀眼的太陽。
時週週的眼睛裡漸漸蓄起霧氣。
只因為時煙對她的肯定。
讓她覺得,不是沒有人不理解她,不是所有人都認為她是自作自受。
時煙語氣鄭重得像是在跟時週週保證,說:“週週,以後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我絕不會像她們一樣傷害你。”
時週週被時煙說的話而感動,本就氤氳著水霧的眸子突然落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液體。
她立刻偏開頭,抬手擦掉。
被惡意中傷那麼多次,什麼難聽的話都聽過了,她一次都沒哭。
可是,這個才認識不到一整天的新朋友簡單的一句“我會保護你”這樣類似安慰的話卻讓她瀕臨破防。
時週週本想說點什麼,只不過還沒說出口就被時煙給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時煙在時週週旁邊重新坐下來,扭臉看著她,說:“你怕我因為你惹上麻煩,所以不想讓我跟你親近,想讓我和你保持距離,還想讓我不要再管你的事,是吧?”
“可我已經管了,你我也已經親近了,甚至已經告訴了他們我跟你是親戚。”時煙笑道:“你沒辦法甩掉我了。”
時週週:“……”
時煙在得知女兒被校園暴力的那一刻起就把女兒跟她說過的話聯絡到了一起。
昨晚女兒特意提醒她:“你住在我家的事,不要透露給其他同學。”
今早在學校附近女兒突然又變得很警惕,彷彿不想讓別人看出來她們認識,還匆匆轉了方向去書店,不和她再同路。
都只是因為,週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