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一片十分平坦的黃泥地,沿著巖邊,生了些羅漢竹,像是一重天然籬笆。地上,矮登登一叢叢嫩綠植物,葉尖而嫩,還彷彿生滿了白茸茸的細毛,足足有百十叢。除了這些之外,圍著的是數不清的鵝黃玫瑰,好高好密的玫瑰花,不是花,簡直是玫瑰樹。
花初紅指著地上的叢叢嫩綠道:“喏!這便是你千方百計要找的雲霧仙茶……”
沒等耶律香兒回話,“嘿嘿!”一聲冷笑,在黑夜荒嶺,令人毛骨悚然。
冷笑聲中,高大密如麻林的玫瑰樹後,鑽出一個赤面黃須的老者。那老者通身薑黃鶴氅,面色鮮紅,頭頂上牛山濯濯,沒有半根頭髮,光禿禿的前額老高,像煞傳說中的南極仙翁。
一步步走向花初紅耶律香兒兩人,口中緩緩的道:“兩位已經是第五批了,這半個月來,這兒可真熱鬧。”他滿臉堆笑,和靄可親,一付十分慈祥的神情,加上步履遲緩,分明是官宦人家的大老爺模樣。
花初紅一見,低聲對耶律香兒道:“老傢伙不好纏,你自己見機而行。”說著,並不等耶律香兒答活,提高嗓音道:“少假做斯文,睜開你的老眼看清了再賣傻。”
“哈哈哈!哈哈哈!”那光頭老者笑得聲動四野,摸摸頷下黃鬚才道:“早已看清了你老婆子,幾時生了個小婆子!也不請我喝一杯滿月酒。”
花初紅不由怒道:“呸!你嚼舌根是不是,姑娘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哪來的女兒?”
“太好了?”那老者更樂了,“你花初紅雲英未嫁,我龍老頭尚未婚配,天柱山這大的產業,一個人守著也的確冷清,咱們……”
花初紅不由大喝道:“你撒泡尿照照你的德性,憑你配嗎?”
“配!”龍光頭笑道,“你既然上了巖,就由不得你。”
花初紅沉聲道:“你待怎的?”
龍光頭得意的道:“天柱山可是我光頭的地盤,既來之則安之,天緣湊合,你就認吧。”
“噢!”花初紅已惱了起來道:“我花初紅不服氣,你有能耐留下我?”
不料龍光頭道:“說不定,可是,我可以給你一個證據,你就知道了。”
“證據?”花初紅問:“什麼證據?”
龍光頭一指那玫瑰樹的後面道:“就在這玫瑰樹的後面,你要看?”
花初紅耐住性子道:“看看也好。”
“隨我來。”龍光頭一晃肩,人也疊腰鷂子翻身,呼的聲越過花樹。
花初紅也不稍慢,直撲而起。
耶律香兒尾隨不捨。
花樹後面,赫然躺著十餘個紅衣大漢,個個眉心都有一個血窟窿,還在不住的滲出刺眼的黑血,樣子十分怕人。
花初紅不由皺著濃眉道:“龍光頭,你的陰陽指功力沒什麼了不起,好殺的野性,也沒改變。”
龍光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找上我,那算他們自倒黴。”
耶律香兒從來沒見過這等奇慘場面,不由道:“他們真的命該如此嗎?”
龍光頭道:“還有,這裡來。”說時,他拐過一塊碩大無比的山石,指指巨石之下一個深可丈餘的坑窪道:“她們沒死,恐怕比死還難以消受吧。”
窪洞內光線太暗,一時看不清楚。
花初紅與耶律香兒走近窪洞的邊際,才看清楚。
原來是四個剝得精光一絲不掛的中年少婦。
耶律香兒不由失聲叫道:“四大惡女!”
龍光頭搖頭晃腦,陰沉沉的道:“不是她們還有誰?花初紅,我與你是有緣呀,這四人可也是天仙之人,美豔可不在你之下喲。”
花初紅聞言,勃然作色,怒衝衝的道:“龍光頭,你這是作孽,黑白兩道,找不出第二個罪惡滔天的大壞蛋,你殺了她們也就罷了,還用這卑劣的下三流手段。”
龍光頭冷冷—笑道:“沒有,沒有殺她們。”他說著,就地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向窪洞內砸去。
果然,洞內的四大惡女立刻翻動起來,蠕蠕地像一窩剛出生的小老鼠。
花初紅喝道:“更不能饒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大魔頭,接招!”她是盛怒之下出手,並未摘下肩頭的瑤琴,冷不防左掌橫削,直取龍光頭的肩頭。狠、準,二者兼俱,端的凌厲異常。
龍光頭冷冷一笑,大叫道:“天下哪有沒過門的老婆打老公的。”叫著,斜地裡略一晃肩,人已滑出丈餘,險險躲過突然而來的一掌。
一掌落空,花初紅並不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