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發,騰身而起,探手摘下令符,又向峰頂奔去。
此時,南蕙已經追了上來,她一見常玉嵐撲向石碑,探手取下一物,一面騰追上來,一面嬌呼道:“發現了什麼嗎?”
常玉嵐只好道:“沒什麼,快到峰頂救人。”
兩人一問一答之間,成了並肩之勢。
南蕙一面全力向前,一面道:“你在石碑上彷彿有所發現。”
常玉嵐不善說謊,隨口應道:“一個假的令符,桃花令符。”
南蕙尚不知道什麼是桃花令符,又道:“桃花令符?是哪一門派的?”
常玉嵐應道:“說來話長。”話落,兩人不先不後,一齊落在峰頂上。
但見餘火猶燃,狂人堡的堡眾,有的在灌水救火,有的在救治受傷的人。
南蕙已發現了亂糟糟的眾人之中,江上碧帶淚呆立在火場一角,情形十分戚楚,也十分狼狽。
她急忙奔上前去,口中大叫道:“江姐姐!江姐姐!”
江上碧揉揉淚眼,一見是南蕙,好似見看親人一般,奔走幾步,撲倒在南蕙懷裡,哭得十分傷心,又嚎又喊道:“南妹妹,你到哪裡去了?有你在,我哥哥他……”
南蕙也不由被江上碧引得哭了起來,問道:“江大哥他怎麼了?”
江上碧淚人兒一般,抽泣著道:“他……他死得好慘!身上中了幾刀,被歹徒丟進火坑,連屍體也找下到,哥哥……哥哥……”江上碧的哭聲,在晚風裡如深山猿啼,幽谷應鳴,十分悲傷。
常玉嵐心中只顧想著適才狂人碑上那塊假的桃花令符,要想追個來由,因此,走上前去道:“江姑娘!你可看清楚那歹徒的來路?”
江上碧抬頭看見是常玉嵐,不由立刻止住悲慼,望望常玉嵐。
又望望南蕙,彷彿是問:“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南蕙當然明白江上碧的意思,忙道:“在湖上遇見的,說來話長,常三公子是前來救火的,不要疑惑。”
江上碧因為有“劍穗為憑,前往金陵鬧婚”之事,心中不免有些羞愧。因此,不對著常玉嵐,只向南蕙道:“三更到四更之間,堡眾都在夢鄉之中,忽然四下起火,我同哥哥驚醒之後。
尚未來得及取出兵器,十餘通身紅色勁裝,頭戴血紅齊頸頭套的兇徒,一面放火,一面殺人,我哥哥他……”說到這裡、她泣不成聲。
南蕙銀牙咬得格格有聲,氣得捏著粉拳,在虛空連連用力振腕,怒衝衝的道:“狂人堡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也沒有江湖仇家,殺人放火,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常玉嵐沉恩許久,劍眉緊皺,又向江上碧問道:“江姑娘,歹徒操何地口音?殺人放火之時,可曾留下什麼話?”
江上碧低垂粉頭,略愣了一下道:“沒有。只是他們臨去之時,其中一個魁偉漢子,大聲吼叫,好像是叮嚀另外一個歹徒,口音像北五首的。”
“哦!”常玉嵐追問道,“叮嚀什麼?江姑娘,你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
江上碧不假思索的道:“當時那人聲音很大,所以聽得清楚。”
南蕙忙道:“吼些什麼?”
江上碧接著道:“那漢子叫道,‘不要忘了留下桃花令符,讓他們狗咬狗’,另外一人應了聲,‘忘不了’,其餘再沒有說什麼了。”
常玉嵐淡淡一笑道:“好奸詐的兇手!”
南蕙的心裡雖然不拘小節,但女兒家的思考天生細密,聞言不由道:“聽你之言,莫非對歹徒的來龍去脈,已有發現?”
常玉嵐淡淡一笑道:“雖說沒發現歹徒的來路,但是我已經發現了歹徒留下的一枚假的桃花令符。”
南蕙忙道:“真的?”
常玉嵐微笑依舊道:“那枚假的桃花令符,現在我的手上。”
說著,從懷內取出從“狂人堡”石碑上摘下來的那枚桃花令符,放在手心,送到南蕙眼前。
那枚桃花令符,猩燈染色,乃是檀木雕成一朵桃花形,雕工精緻,十分神似。
江上碧也湊了過來,咬牙切齒道:“桃花令符!桃花令符!哼!
姑娘把你……”
她說到痛心之處,伸手從常玉嵐手中搶過來那寸五大小的木雕血紅桃花,向地上一去,就待用腳去踩。
誰知,南蕙嬌叱道:“慢點!”
嬌叱聲中,南蕙的人也搶上一步,彎腰拾起那塊桃花令符,端詳一番,忽然掀起柳眉,睜著一對明亮的眸子,逝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