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略一分神之際,忽然,眼前指影一晃即逝,接著,從六指追魂萬方傑另一手的三指劍訣尖銳如錐夾著嘶嘶破風之聲,快如電光石火,已離自己喉結大穴不遠,壓力不絕如縷,感到運氣不順,呼吸艱難。
這一驚焉同小可,常玉嵐心中暗喊聲:“不妙!”一式“飛龍旋波”,霍地仰天后撤,彈身滑出三丈,險險閃過。
萬方傑冷冷的道:“不見棺村不掉淚,迎賓館是硬闖得的嗎?”
武家交手。重在爭取先機。先前常玉嵐一掌震退萬方傑,是由於取得了先機。而萬方傑出手逼退常玉嵐,還是如出一轍毫無二致。
有了這一來一往,彼此都心中有數。
常玉嵐料定六指追魂萬方傑不致乘勝追擊,因為適才一招險著。既是由於自己大意,又因不知對方招中套招的變化,所以算是“大意失荊州”,根本與功力無關。
常玉嵐料得個正著。果然,萬方傑一招得手,並不接著施為,反而亮出六個怪指,摩娑了一陣,口中吃吃而笑道:“膽敢在司馬山莊充個迎賓館的執事,不會差到哪裡去。常三公子,你以為老朽的話有些道理沒有?”
常玉嵐聞言,仰天打了個哈哈,笑聲高亢入雲久久不絕,未發一言。
萬方傑摸摸自己的短鬚,偏著腦袋道:“怎麼?為何只顧發笑?”
常玉嵐面帶不屑之色,冷冷的道:“虧得你說出口來,又難得的是你臉都不紅,令在不佩服!”
萬方傑愣了一下道:“此話怎講?”
常玉嵐挺起胸膛,朗聲道:“泰山三奇,雖非名門正派,也是揚名立萬的老一輩武林知名之士,為今竟然成了司馬山莊守門的的,看家護院的下人。你!唉!我常某都替你羞辱,居然你還洋洋自得,怎不教人好笑!”
他侃侃而談,那副氣概,真的使萬方傑的老臉鐵青,三角眉皺成一團,鼠眼之中,充滿一片殺機,凝神睨視著常玉嵐,久久不發一言。
然而常玉嵐心知自己的話大大傷了萬方傑的自尊,料定他必然捨命一博。出此,功運雙掌,打算硬接一招,試試六指追魂的深淺。
六指追魂萬方傑雙目逼射出兇焰,腳下已緩緩移動,踩得地上積雪吃吃作響。雙手雖然下垂,但骨骼咯咯發出輕響,分明是一觸即發,意在全力而為。
常玉嵐表面上氣定神閒,因為有適才六指追魂的一招“指天劃地”,也不敢大意,暗暗力聚雙掌,雙眼平視盯在萬方傑的雙肩之上。
這兩人各人心中有數,外弛內張,都已蓄勢準備一拼。
雪花仍然未停。但是,氣氛緊張得像一塊鉛,又像拉滿了的弓。眼看兩人勢成騎虎,一場生死的搏鬥即將展開。
忽然,蹄聲得得,輪軸嘶嘶。
一輛黃錦簾幔的碧油車,在四匹棗紅駿馬拖曳之卜,小快步到了迎賓館前照壁之下。
架車的車轅上一聲嬌叱,鞭聲“叭!”的凌空發出脆響。
——四匹馬立刻停了下來。
執鞭駕車之人躍身下馬,手中長鞭一揮,叭的聲打在迎賓館的棉布軟簾之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口中嬌叱聲道:“迎賓館執事出來!”
這一連串的變化,把常玉嵐與萬方傑的拼命架式給比解開了。
萬方傑舍了常玉嵐,一個箭步迎上前去,朗聲問道:“大膽的……”他的話沒說完,油碧香車的簾幕掀起一角,噔!噔!接著從車內跳出四個淡黃官裝的少女,分兩側同立在車前,紋風不動。
先前執鞭駕年的少女,也回身對車內施禮道:“回夫人的話,金陵常三公子,也在這裡。”
常玉嵐已看出油碧香車乃是百花夫人外出的代步車輛,對那幾個隨侍的少女。更加面熟,因此,躍身而前,迎著香車拱手道:
“夫人怎的在大雪紛飛點水滴凍的時候來到開封?”
百花夫人並未下車,只聞鶯聲燕語的在車內道:“你忘了我與司馬駿有七日之約嗎?”
常玉嵐個由笑道:“算來不止七天,只怕有七十天之久。”
車內百花夫人輕盈的一笑,笑聲如珠走玉盤,活似十餘歲的少女喜極發出的嬌笑之聲,然後道:“我已照會司馬長風,真的把七天改為七十天,倒被你猜個正著。外面雪大,上車來吧。”
常玉嵐尚未答話。
愣在一邊的六指追魂萬方傑竄步上前,拱手道:“年內敢是夫人嗎?”
看萬方傑恭謹的神情,常玉嵐大覺意外。因此,(奇qIsuu。cOm書)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