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搖風玉尺一橫,招式用到一半,沉臂下落,玉尺硬向削來的無情刀砸到。
紀無情心知眼前的“瞎眼王母”功力不比尋常,不敢硬轎硬馬的一拼,忙不迭抽回刀來,側身收勢,讓過砸來的玉尺,反而誇步斜飄,順勢揚臂,直戳對手的肩井大穴。
高手過招,快如追風閃電。
“瞎眼王母”柳搖風乃是絕世高手,紀無情是少年一代的俊彥,兩人全力而為,在場之人根本看不出人影,分不開招數。
十二血鷹未能動招已報銷了一個,其餘十一人雖有心加入群毆群鬥,無奈柳、紀兩團人影未來去去勢同狂飈颶風,哪裡容第三人插得上手。因此,只好在外圍備持兵刃虛張聲勢,暴吼窮叫而已。
轉瞬之間,已是三十招過去,兀自不分軒輊,看不出勝負。
突然一聲厲吼,平地而起。
“瞎眼王母”柳搖風臃腫的身子忽然像無宵節的大炮,厲吼聲中上彈三丈,手中尺五玉尺竟然化成一道長虹,仰佛暴漲十倍,而且分明是堅愈鋼鐵的玉尺,好似變成一條玉綠的綵帶,繞著圈子,飄飄緲緲,像一朵彩雲,把紀無情的整個人罩在彩雲堆裡,眼看無法脫身。
懷抱鐵傘,在一邊凝神而視的“辣手判官”鄭當時此刻低聲對西門懷德道:“這老婆子動了真的了,把壓箱底的玩藝——軟玉溫香功夫都抖出來,紀無情是在劫難逃。”
“軟玉溫香”並不是一種招式,而是外人的調侃之詞,青年一輩的很少知道。原來就是指“瞎眼王母”柳搖風而言。
柳搖風的內力修為,源自苗疆,加上先天的與眾不同,因此,內力深厚超過想象,一旦動了真怒,體內蓄藏的內力如山洪暴發,不可抑止。
最為常人不及之處是她內力發揮到極致之際,如同烈炎熾燃火山爆發,將她手中的玉尺,化為綵緞般柔軟,舞動之下,真的儼如一匹彩色韌帶,長短不可預估,搗掃難以分辨。
此刻,“瞎眼王母”柳搖風初離九疑山,悶在心中的一股怨憤之氣已久,碰上紀無情性做語狂,她怎生忍耐得下。所以盛怒之卜,激起了潛在內力,熱可炙人的力道,將手中玉尺化為繞指柔鋼,漫天蓋頂的向紀無情襲到。
紀無情揮刀之處,忽然失去了“瞎眼王母”的身影,已經心中一震,猛然,一片彩霞似的光圈,披頭蓋臉撤下,隱隱的覺得似柔實剛的力道,天崩地裂壓了下來,心中知道不妙,急忙抽刀後撤,人也縮身反彈。
料不到那片襲來的力道,如同磁石吸針,唬琅引芥一般,硬是粘連著,退個回去,一股奇熱的怪風,迎頭罩下,難以化解,難以抗拒,要想騰身挪位閃躲開去,也沒有“絲空隙可尋。
紀無情怎能個人吃一驚,嚇出一身冷汁。他本能的反應,揚起手中無情刀,仰臉揮舞。
這乃是他無可奈何的一招,心中明白,即使揮刀,也抵擋不住這股無邊無岸的力道,總不能坐以待焚,等那力道壓下米。因此,他一面揮刀拒抵,一面口中大喝聲道:“紀某與你拼了!”
“瞎眼王母”柳搖風厲哼聲道:“拼!你配嗎!”冷哼聲中,她的人尺合一,兜頭向紀無情撲到。
紀無情楊刀上推,只覺虎口發麻,腦裂發脹,眼前碧綠一片,胸頭翻騰,血氣上湧,大叫了聲:“不好!”
嗆啷——一柄無情刀己被震開了來,離手斜刺裡飛去。
柳搖風咬緊牙齦喝道:“小娃娃!你給我拿命未吧!”玉尺疾如風雷,認定紀無情砸下。
就在這一貶眼之際。白魚人影箭般射至,人在半途,朗聲喝道:“給我住手!”
長劍如虹,直削柳搖風執尺的手腕,快如電掣。
柳搖風眼看已經得手,料不到白影人到劍到,斜地裡出招。因此,只好縮回將砸到紀無情天靈蓋的玉尺,人也飄身落實,狼啤般叫道:“什麼人?”
與柳搖風幾乎同時落實地面的白衣人,仗劍當胸,微笑道:“在下常玉嵐。”
“瞎眼王母”柳搖風一對白眼翻了幾下,回頭向西門懷德愣愣的問道:“是你崑崙派的人嗎?”
不等西門懷德回答,常玉嵐拱手收劍,朗聲道:“金陵常玉嵐,沒有門派。”
西門懷德微怔的道:“常玉嵐,原來你是紀無情一路的。”
常玉嵐微微搖頭道:“掌門,你猜錯了,在下與紀無情是知已好友,江湖人盡皆知……”
不料,紀無情忽然搶上一步,沉聲指著常玉嵐,怒氣衝衝的道:“誰是你知己好友,你少向自己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