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感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男人,今天竟然有一個女人說不喜歡他?
怎麼可能?怎麼可以?
“你——嫌朕哪裡不好?”
“奴婢不敢。”
“你——不會跟朕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吧?”
“奴婢不敢。”
怪了,那還有什麼?莫非是——
“你——已經有心上人?”
她不語。
他當然懂這意味著什麼。沉默了一下,隨即又不死心地說道:“你進了宮,便再也不可能與他在一起。所以朕還有機會,對吧?”
她正色看他,緩緩地說:“奴婢只有一顆心。”
這樣硬梆梆的回絕讓李隆基感到難堪,身為一國之君的自尊冒上頭來。
一雙人手猛然將元桑的雙臂箍起,她的掙扎抵不過男子的氣力。“皇上,請您白重。”聲音中已有些驚慌。
“你是第一個拒絕朕的女人,所以小心了,朕對你是志在必得!”
門外的嘈雜聲打破了兩人的對峙。
“你這小子切莫亂闖,皇上在裡邊。”是宜得的聲音!天哪,難道他一直就在門外值守?
“皇上?咱們大唐有皇上嗎?我怎麼只聽說過太上皇和太平公主?皇上又是幹什麼的?”王琚連這種大逆不道的活都說得出來,看來是豁了出去要來救她。好小子,把皇帝的性格摸得很透嘛。
二人的對話果然引起李隆基的注意,他鎖起了眉頭,鬆開兩手坐回位置,整了整衣冠,對外邊喊道:“是誰在那更喧譁?都給朕進來!”
王琚與李宜得推門而人,掃了衣衫還算整齊的她一眼,心中略定,躬身對李隆基下跪施禮。
“奴婢告退。”她福了福身便往門外走,卻聽背後李隆基說:“你再好好考慮考慮,一個不如朕的山野村夫,值得你如此忠貞?”
她不答,恍若未聞地腳步不停。臉上卻掛著奇特的笑容,像驕傲,像懷念。
不如你嗎?恐怕未必吧。
九 鐘鼎山林
宋王府。
“未央花草通幽徑,欹枕釵橫夜未明。太液池旁傳風露,扶搖赤箭上青冥……嘖嘖,宜得,不要告訴我,你死活不肯離開皇宮就是為了寫這種亂七八糟的歪詩來娛樂本王的視聽。”李成器隨手把紙張扔在一邊,冷冷地注視著涔涔汗下的部屬。
李宜得只能在心中暗自叫苦。如果不是元桑那個要命的女人以死相脅不准他說出行蹤,他犯得著待在宮裡弄得兩面不是人嗎?說到底,他們一個個的都吃定了他心軟講義氣,真是狠心!
“怎麼,啞巴了?”看他傻頭傻腦的樣子,能在三郎身邊潛伏這麼久沒被識破,真是僥天之倖。
“不是,您誤會了,這首詩是宮裡無聊文人寫的,詠的是皇上最近迷上了為他調製赤箭粉的一個宮女,寵幸有加,眼看著那宮女就要封妃冊嬪了。”這是王琚教他背的,應該沒錯吧。
“我說過,我不會再管宮裡的事了。”更何況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是咱們李將軍也看上了那個宮女,求我向皇上關說來了?”拋開了勾心鬥角處心積慮的鑽營謀劃之後,他心中除了元桑外再無掛礙,平常說話的口氣也輕鬆了許多。
就是這樣才難以招架啊,李宜得額頭上又流了一串汗珠,爺現在慣會講些帶刺的話來擠兌於他,常常弄得他欲哭無淚,據說這是對親近之人才展現的“親切”,那他不想享受這種殊榮,行不行啊?
不過,今天可該輪到他看他失態的樣子了。李宜得暗自得意。只消他說一句話,保管他目瞪口呆,驚惶失措——
“那宮女的名字,叫做元桑。”
預期中的暴跳如雷或者欣喜若狂並未出現,一炷香時間的沉寂後,成器輕輕開口:“李宜得,從今以後,你每天都給我把皮繃得緊一點。”知情不報,他該死了。
李宜得只覺寒風陣陣從後領灌進。然後又聽他陰森森地說道:“偉大的李將軍,現在,您可以將所知道的事情透露一點給區區在下嗎?我正洗耳恭聽。”
“我、我說,我全說。”拜託不要再賞賜那種媲美萬年寒冰的眼神了好不好?他是真的害怕啊。“那天她突然來找我……”
該死的女人!
李成器面無表情地坐在木屋外的涼亭裡,心中不停地咒罵。
這是他第一次興起要殺了她的衝動,她最好祈禱也是最後一回。
她以為她是誰?因為莫名其妙的愧疚和責任感,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