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竹汶麟提起全身氣力,支撐起身子,他跑上前,將承影劍接入手中。剛才的一幕,讓竹汶麟自知,承影劍身負的謎太過不同尋常,如果哪天解開時,即使他們會處在對立面,但在竹汶麟心中,承影劍是永遠的朋友。
紀茗纖默默站在後方,望著竹汶麟的背影,似乎讀懂了他的情感。茗纖不由在口中默唸了聲:“竹公子。”
“姑娘。”正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紀茗纖回過神來,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閉目坐立的中年人,她已認為中年人正是當日在七福廟細心開導她的七福前輩。紀茗纖走上前,關切問道:“前輩,你可好?”
七福一臉平靜之色,道:“好與不好,不在於表面,而是源自內心。此時的我,算是即將安息吧。”
紀茗纖微微一驚,道:“前輩乃是仙靈之體,難道也要下到地府,經歷輪迴之苦?”
“原本百年前的我,就已是一縷孤魂,因為受到民眾的心念之聲,才得以修成正果。長久以來,我一心庇佑七福鎮,以致於這裡風調雨順,多福少災,鎮外那片養屍土也便是在我的靈氣滋育下而成形的,卻不知成了一條引線,差點讓七福鎮遭受滅頂災禍。原來福與禍,是如此的相近。悠悠塵世,自有定數,七福鎮的興衰,只能靠鎮民自己,所以我,是時候離開了。”
紀茗纖聽後,勸說道:“前輩不必自責,如今鎮上的‘屍亂’問題已經解決,一切很快就會好轉起來。”
“姑娘有所不知,我甘願放棄仙靈體魄,並不是看不開這點”七福的聲音多了幾分感嘆,道:“只是我活了這麼久,見多了世間的悲歡離合,自以為明白了許多事理,看破了許多東西,也便覺得索然無味起來。原來塵世,就是一個大圈,世人成天想去到圈外的世界,但當跳出這個大圈時,雖然能夠俯視圈內,將是非看得明明白白。可回過頭,望向圈外茫茫無際的四周,已找不到一份存在下去的趣意。滿天神佛,日日對著空空的雲海,他們的處境,也不過如此。所以輪迴並非苦海,於我而言,算是一份解脫吧。”
“前輩的這番道理,晚輩受教了。”此時,柳非凡走上前說道。隨後,他的面目露出幾分感激,再道:“前夕在樹林裡,我被心魔所困,多謝前輩現篩點迷津。”
“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心魔’之道,亦屬本道,豈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明?年青人,將來的你定有一番作為,不過現在,你要走的路還很長。”聲音落下,七福的身上泛出了一層光華,漸漸將他的身形掩沒,隨後一聲清脆鳴響傳出,光華凝聚成了一個圓潤的靈珠,飛落到了紀茗纖的掌心上。
“姑娘,你我相遇也算是緣分一場,這顆福靈珠,為我生平仙靈之力聚成,在走之前,我將它贈予你,雖然不及你體內所懷之物,但在關鍵時刻,卻有扭轉乾坤之效。我的塵緣已盡,下一世若能遇到姑娘這樣的女子,那便是我的福氣了,哈哈。”七福的聲音在紀茗纖耳邊響蕩,帶有一份獨特的豪邁和不羈。
紀茗纖望著手中的靈珠,道:“多謝前輩,一路走好。”
聲音落下,一縷青魂從福靈珠裡飄了出來,隨後,在虛空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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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福鎮外,一座高聳的山峰上。
兩抹銷魂的倩影望著鎮子那方,雖然距離遙遠,但對於她們來說,那邊的情形卻是一覽無餘。
站在前方的是一名紅衣女子,其容貌可謂傾倒眾生,美麗不顯妖嬈,端莊卻不失韻味,渾身透散出清靈之氣,若不知情者,還以為是懵懂的天仙,誤落凡塵。卻不知,這名女子乃是異教瑟水蠻宗主:花月仙子。
此時,花月仙子開口說道:“蝶兒,當日在落雁谷降伏金鬃老妖的,可是那個中了屍毒的男人?”
“是的,月母。”站在後方的女子回答道,她穿著淡紫色的衣裳,輕紗蒙面,從身姿上看,亦屬絕世佳人。
“你可知道,他手中那把劍的來歷?”
“蝶兒不知。”畫蝶恭敬答道:“不過那把劍本身蘊含奇力,又能變化成人形護主,絕對是世間至寶。”
“世間至寶?”花月仙子聽後唸了一聲,忽然發出一聲輕笑,道:“這個名頭,恐怕配不上他。”
畫蝶奇道:“難道月母知道它的來歷?”
“他?我豈能忘記。曾今的他,在修真界不知有過多少驚世之舉,那個名號,你們這些後生不是時常在口中念起嗎?”
聽完,畫蝶想到了些什麼,不由問道:“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