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好顏色,饒是他一個大男人,也抵擋不住,更別說小塵姑娘了。
“我聽說了昨夜的事。”顧易走過來在杜青衫面前坐下,“你還好吧?”
“沒什麼大礙,內力沒了可以再練,就是阿杞不知何時能醒。”
他如此灑脫,顧易也不再多問。
事已至此,再傷悲也是無用。
便將翠孃的身份、蜀繡佛像圖裡藏了開封佈防圖、翠娘誤殺武千行、以及那夜砍下武千行頭顱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阿杞一事一一告訴了杜青衫。
聽完這一樁樁一件件,杜青衫喟然長嘆。
他說:“我昨夜想了很多,一直以來,手刃武千行為我父母報仇是我唯一的執念,曾經甚至遷怒於武紅燭,有過想殺了她的想法。是小塵有意無意地開解,讓我打消了這種遷怒。”
“阿杞比我小整整十歲,我一直將他當成孩子看待,找回他後,從來沒有和他好好談談,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父母慘死之事,也正是因為如此,我不知道他心裡的怨恨,不知道年幼的他,其實默默承受著許多,他的痛苦,比我多得多。”
所以他才會面對自己時,從不說話。
大概是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家人吧。
所以他才會在看到武千行被人殺死之時,憤怒地朝他砍了三十幾刀。
“衙門那邊,我都打點好了,阿杞之事,沒有人會知道。”
“多謝顧兄。”
“只是,武千行這樣死了,杜府的案情,又陷入了死衚衕。”
顧易說得沒錯,武千行就這樣死了,不是為贖他犯下的罪而死,而是被翠娘戲劇性地殺死。
這對於杜青衫和杜杞、對於杜府死去的八十餘人來說,是一件吃了蒼蠅一般噁心的事情。
這意味著,他們的冤情永遠也得不到伸張。
這意味著,即便以後有伸張冤情的一天,武千行也看不到,更無愧疚、後悔、反思之心。
杜青衫揉著眉心,似在安撫顧易,又更像安慰自己。
“無事,事情,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