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顧易倏地起身,來到書桌旁,拿了紙筆,奮筆疾書。
他在畫開封地圖。
見狀,祝令儀瞭然:“公子昨夜消失了整整一個時辰,按一來一回算,鬼樊樓距離樊樓最多有半個時辰的腳程,只要以樊樓為中心,向四周搜尋半個時辰之內的地方,就能找到鬼樊樓的位置,對不對?”
“話雖如此,這範圍也太大了。”顧易在地圖上大大地畫了一個圈,皺了皺眉,煩躁地一拍腦袋,“此計不通。”
二人正絞盡腦汁之計,樊樓酒保來報:“顧公子,外面有人找。”
顧易出來一看,卻是杜青衫和小塵,李崔和一向不愛出門的杜杞也跟來了。
顧易料想,自己昨夜至今夜一直未歸,想來杜兄他們定是著急了。
因而歉然道:“杜兄,小塵。”
杜青衫二人已知道樊樓的命案,見顧易平安無事,都放下了心,杜青衫問:“顧兄,昨夜究竟發生了何事?聽說樊樓出現了一具無頭死屍?”
“此事我至今也是一頭霧水。”顧易將事情原委和二人說了,又給祝令儀相互介紹了一番,一時無奈笑道,“這幾日開封府可有得忙了。”
其實,有得忙的是他。
杜青衫和小塵都知道這個事實。
“對了,杜兄怎麼過來了?”
“說到這個。”杜青衫拿出一包東西,對顧易道,“你昨夜深夜未歸,我出來尋,遇到了一個小毛賊,這是她偷的贓物。”
“呀!”祝令儀訝然道,“這正是昨夜二樓客人們丟失的東西,今早開封府公孫師爺還帶著失主前來索要賠償,當時樓中亂成一團,我懶得計較,直接每人給了二十兩銀子打發了。”
她接過布包,朝杜青衫一抱拳:“多謝壯士!”
壯士?
杜青衫嘴角一抽。
宋歸塵也在一旁好笑。
祝令儀將布包丟給一旁的侍女,交待道:“你去,將這些失物物歸原主,但有缺失,立即來回。”
“是。”
侍女下去後,杜青衫又對顧易道:“我昨夜見顧兄睡得安穩,便沒有叫醒顧兄,不曾想,我離去後,顧兄竟遇到了這等駭人聽聞的事。”
“你說你昨夜見我睡得安穩?”顧易大喜,“不知杜兄可記得,昨夜見我之時,是什麼時辰?”
“什麼時辰?”杜青衫回想道,“昨夜大雪,難斷時辰,我在顧兄房中喝了盞冷茶,忽然見一人影鬼鬼祟祟,不及多想,便追了出去。追出去的時候,街上的更夫正在敲四更的鼓。”
顧易大失所望,杜兄見到他在房間的時間,還在樊樓巡夜人見到的時間之前。
這並不能將他離開樊樓的時間縮短一些。
“對了杜兄,你一向博聞強識,可曾聽說鬼樊樓之名?”
“鬼樊樓?”杜青衫聞言道,“這不是京師所謂的無憂洞嗎?”
“杜兄知道它在何處?”
杜青衫笑著解釋:“京師溝渠極深廣,亡命之徒大多藏匿於其中,自名為‘無憂洞’;更有甚者,他們盜匿婦人,姦殺凌辱,又謂之‘鬼樊樓’。”
“可以說,京師有多廣闊,鬼樊樓就有多大,裡面四通八達,如同一個地下城市。我父曾派人清繳其中兇犯,無奈兇犯藏匿於鬼樊樓多年,對地形十分熟悉,深諳‘敵來我跑,敵退我回’之計,故我父親多年來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