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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又有一道悲傷的陰影掠過,“就是三天前的傍晚從十角塔上墜落的那個青年——江南!”

……對!是那個青年!

“後面的名字也知道了,叫忠教。”

“忠教?”我不由得喊出聲來。

是的,已經知道了——他繼續對自己說。

“就是在18年前舊北館發生大火之後,離開這裡的諸居靜的兒子——忠教!”

那個青年並不是我。

“江南忠教,這就是他現在的姓名。開頭字母是T。E。”

間奏曲六

“我”即“中也”現在正和朋友面對面站在黑暗館西館一樓的屋子裡。作為“視點”貼在“我”身上的那個人在他已從昏暗的混沌深淵中解脫出來,並完全恢復了本來功能的意識下——

……比如說……

比如說那個——他,也就是江南孝明想道。他想重新回顧並提煉出眾多散落四處的矛盾感來查證它們的含義。

對,比如說天氣!

9月已進入下旬,在歷年沒有的持續的好天氣中,我租了一輛車向著黑暗館而來。那一天——9月23日,也是秋高氣爽……對了,那天天氣晴朗,怎麼也想不到會在百目木崖遭遇那樣的大霧。

傍晚到達見影瑚邊時,一時低沉的雲也變薄了,天空開始被鮮豔的夕陽染成紅色。

然而,同樣是9月23日的日暮,“我”們看到有人從十角塔墜落後向外跑去。那時的天空卻是陰雲密佈,只能勉強看到星光。綿綿秋雨一直持續到前一天,地面因此變得非常柔軟。同一天,市朗獨自翻過百目木崖向著黑暗館而來。途中他仰望同樣陰雲密佈的天空,預感到天氣很快又要變壞了。地面也因為一直持續到前一天的秋雨而四處殘留著水塘和泥坑。

這種不一致、不協調是怎麼回事?

……比如說……

比如說那個——江南孝明想道。

比如說顏色和形態。所謂的“顏色”是指湖水的顏色,還有衣服的顏色……

到達見影湖邊後,我乘上系在棧橋上的小船,操著用不習慣的漿,獨自來到島上。當時,紅色的湖面閃爍著妖豔的光芒,但那紅色是湖面本身、湖水本身已被染成紅色,而不是因為夕陽的映照。

然而,同樣是9月23日的下午,當“我”們渡過同一個湖時,湖面卻是一片深綠色。在墜塔青年的回想中,湖面的顏色也不是紅色。他從棧橋獨自乘船來島上時,湖面在陰雲密佈的天空下呈現出黯淡的深灰色。

湖水變紅,並不是像浦登家的傳說那樣是被“人魚之血”所染,而是地震迸出的大量紅土造成的。“我”們和市朗是第二天才發現一部分湖面變成棕紅色的。可為什麼我來時看到的湖水就已經是紅色了呢?

上島之後,彷彿有人在我耳邊召喚似的,我登上了那座十角形的塔。當我來到最頂層的陽臺時,遇到那天的第二次地震。但在那之前,我看到有個人影站在最靠近塔的那棟房了——東館二樓的窗邊。是一個穿著茶色衣服的男人,時間正好是下午6點半。

另一方面,“我”在東館二樓的起居室透過窗戶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十角塔的陽臺上。在緊接著發生的地震中,“我”也看到了那人影從塔上墜落的情景。因此我從塔上看到的窗邊的人影大概就是這個“我”了。但這時的“我”穿的不是茶色的衣服,而是灰色的長袖襯衫和深藏青色的馬甲。

這些不一致、不協調是怎麼回事?

……比知說……

比如說那個——江南繼續想著。

比如說那個告示牌和招牌,還有車子、毛毯,當然還有森林中的屍體,那塊陳舊的告示牌豎在延伸至見影湖邊的路旁。在這塊正方形的木板上我看到用暗紅色的塗料寫著這樣的字句——“此乃浦登傢俬有之地,禁止擅闖”。

然而,當市朗在同一條路上看到那塊告示牌時,上面的文字卻是令人驚恐的鮮紅色。市朗不是由此聯想到鮮血而嚇得渾身發抖嗎?

暗紅和鮮紅——還有,我看到的那塊牌子是斜立在那兒的,傾斜的幅度很大,甚至可以說是半倒狀態。但市朗看到的未必如此。因此這不僅是“顏色”問題,也是“形態”問題。

所謂的招牌是指我中途在I村去的雜貨店——“波賀商店”的招牌。招牌上到處都有塗料剝落,四方形的角上出現了弧線,似乎幾十年都沒更換過,飽經風雨的樣子。

然而,在波賀商店的獨生子市朗的回憶中,店的招牌絕非如此——今夏,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