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攢動,叫賣聲不絕於耳。
聞者那些熟悉的小吃薑雲食指大動,正要與元芳一同大吃一場之時,便聽得元芳響起一陣熟悉的鐘聲。
“咚……”
姜雲一愣,也顧不上好奇的元芳,呆傻地走到這間書院門口。
隨著第三聲散鐘響起,學生們從各自書院中走出,有些長住的學生腳步匆匆趕往灶堂,以免錯過今rì的特殊加餐,有些要回家的學生則是腳步匆匆往院外趕去,而大多數學生則是收拾書具後,順著書舍旁幽靜的巷道向書院深處走去。
姜雲抬頭看了一眼牌匾,上頭寫著“桃花草堂”,姜雲就這麼望著不由得一陣眼眶溼潤,當年母親便是時常在這門口等著自己回家,如今卻是自己一人孤獨的站在這草堂外邊。
姜雲的祖屋便在這書院後面,當年上學之時也是極為方便。
姜雲走在書院外邊的小路上,步伐竟然是越來越慢起來,書院裡的建築分佈看不出來什麼規律,東面幾片西面幾廊,零散鋪陳,但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平簷書舍掩雨廊間隱藏著無數條巷道,清幽安靜四通八達,如果沒有牌匾,誰都不知道前方會通向何處。
姜雲表面上極為鎮定,與這些學子們走在一處,心裡頗為難受,於是走不數步便刻意與人流分個人安靜地在巷道里行走,正午的初陽罩在頭頂,把巷道旁的平簷映成整齊的黑印,剛好壓住他的右邊肩膀,感覺有些沉重。
就這般安靜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走出了巷道,眼前驟然一片明亮開闊,多出極新鮮的風景,姜雲將被風吹起的長髮掀至頸後,一座破敗的大宅出現在他眼前,看著旁邊鬱鬱蔥蔥的水松青竹一愣,隨即才恍然大悟。
一步步走向大門,這宅子多年無人打理,大門上錯綜複雜連著許多蜘蛛網。
“呀。”的一聲大門被姜雲緩緩推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番散亂的景象,四處散落這木材,石塊。看來在自己離開的這幾年裡,自己家中又遭到了一番洗劫,就連房間中的雕木窗戶也被偷盜一空,姜雲站在外面可以看到裡頭空空如野的房間。
“啊嗚!”
隨著元芳的一陣叫喚,也打斷了姜雲往rì的思念,元芳跳上姜雲肩頭,姜雲看他嘴邊還沾著黑的黃的殘渣,便想他一定是偷吃了小販的東西了。
姜雲不甘心地在大宅中轉了一圈,發現的確沒有留下任何物品,只能自嘲地笑了笑帶著元芳在家中的一方水潭便坐了下來。
姜家原在這成都府也算是名門望族,有個大水潭不是什麼稀罕之事,幾年過去這水潭沒了姜雲的時常搗亂,這水裡的魚兒卻是活得極為舒暢。
水澤裡生著綿延不盡的荷葉,此時沒有肅殺秋風將其染黃洗白,筆挺的腰身如風裡青蔥水嫩招展,看上去就像是密集的樹林,微微悶熱的風從澤畔的林間穿過,再被這些帶著水氣的荷葉一濾,復又變得清涼宜人起來。
姜雲坐在水澤旁的石徑上看著水中yīn影裡的魚,聽聽身旁林子裡不知名昆蟲的鳴叫,心中那根崩緊了數餘年的弦,彷彿被澤氣滋潤,被林蔭輕揉,漸漸地松馳柔軟,偶爾有蝴蝶擦肩而過,便禮貌點頭致意,清閒無比。
姜雲身下的石板未經琢磨,上面坑突不平剛好可以防滑,姜雲起身帶著元芳順著水澤繞了一圈,然後伸入林間,大約數千塊石塊密密砌成平道,組成了一條極長的石徑,最末處抵達山腳青林間的一幢三層舊木樓前。
這幢三層木樓外表尋常普通,沒有什麼華彩重妝,也沒有什麼飛簷勾角,只是簡簡單單地依山而起,但那些用了清漆的木料應該不是凡物,看著風雨經年留下的痕跡,不知在這大宅深處靜立多少年,卻是沒有任何細節透出衰敗痕跡。
姜雲仰頭看著木樓上方那塊寫著祠堂兩字的橫匾,忍不住想道,希望這裡能留下些東西吧?
姜雲走到祠堂近前,突然聞道一股香燭燃燒的氣味,不由一驚,連忙推開門,之間當年放著祖宗牌位的地方整整齊齊的排放在那!那些牌位卻不像當年的模樣,好似是有人重新雕琢出來的,而且在最下面一排又新增了一長排牌位。
待姜雲仔細一看時,他雙目瞬間溼潤,重重跪在地上,悲聲喊道:“爹……娘……孩兒……不孝哇……”
……
……
許久姜雲目光堅定地從祠堂走出,四處尋了一番,也沒尋到一個人影。
“五年前那夜,肯定還有族人僥倖活了下來,不然我姜家祠堂怎麼會完好如初?而且前不久還有人在此祭拜,我就在此處住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