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信步在路上走著,姜雲肩頭坐著一隻雪白的小狗,頓時引得路人側目。
又走了一陣城中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人聲也吵雜不已,路旁有屋舍簷宇,也有些商鋪,不過更多的,倒是些在道路兩旁直接擺攤的小販,沿街走去,叫賣聲不絕於耳。
姜雲的心也活絡了起來,自己也不知多久沒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象了。
姜雲走在人群之中,嘴角漸漸露出些微笑,年幼時還在成都府生活的時候,依稀便記得也是這麼一番模樣,人間煙火,比起崑崙山上隱忍枯燥的修真歲月,彷彿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姜雲見到前頭有許多人,不知在圍觀什麼,正想前去,卻聽到身邊有人拉住了他。
“羊腸面咯……祖傳秘製羊腸面咯,客官要來一碗不?”
姜雲本想去湊湊熱鬧,被這人拉住有些不快地轉過頭來,只見身旁站著一個少年,大概還比自己小上幾歲,白麵清瘦,面容顯得清庸,模樣完全不似這西北莽漢的粗曠,而且穿著一襲道袍,看去竟有幾分鶴骨仙風,得道高人的模樣。
姜雲不由一陣奇怪,這少年穿著一身道袍卻在叫賣羊腸面,分明不是本地人還叫賣這祖傳秘製羊腸面,便問道:“你賣羊腸面怎麼穿著這幅模樣?”
“嘿嘿,在下祖上可是出過得道高人,也沒什麼體面的衣裳,便穿著這道袍做生意了,來來來,客官坐,在下這羊腸面可謂是名震千里,無人不曉啊,保準你吃了舌頭都要吞下去不可。”
那少年也不管姜雲答不答應,一把便拉著姜雲坐在他攤位上。
姜雲本就有些飢餓,被這少年拉了過來,索xìng便先填飽肚子再做打算,道:“那好吧,那就來兩碗羊腸面吧。”
“好嘞,客觀稍等馬上就來。”那少年便挽起衣袖去做羊腸面去了。
姜雲一坐下便知道自己肯定被這少年坑了,他口中名震千里,無人不曉的羊腸面居然沒有一名顧客,攤前也只擺著一張小桌,想來是生意慘淡地很。
羊腸面很快就上了,聞著誘人的羊肉味,姜雲食指大動,吃了一口,頓覺滿口餘香,大讚道:“恩,老闆你這羊腸面果然好吃,我還道你胡說的呢。”
“那是當然,在下做生意講究一個誠信,怎麼會胡說?”
“啊嗚啊……”元芳則埋頭大吃完全不理兩人。
“再來兩碗!”
姜雲和元芳在崑崙呆久了整天吃著饅頭鹹菜,再加上一整rì沒吃東西,一人一獸足足吃了十來碗這才罷休。
姜雲摸了摸自己微微脹起的肚子,滿意道:“恩……老闆你這羊腸面真是太好吃了,真是好久沒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客官你若喜歡便吃飽,呵呵。”
那少年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一人一獸,心想,這人是餓鬼投胎麼?剛才還不情不願的,莫非是專門吃白食的?
少年頓時jǐng覺起來,盯著姜雲生怕他跑了,分心之下,手一斗將攤位裡面的一張白布與幾撮白sè的馬鬃抖了出來,被姜雲恰好看到,上頭寫著幾個大字。
“仙人指路。”
姜雲頓時明白了這少年為何穿著道袍,原來是江湖騙子,一面叫賣著羊腸面,一面還做做老神仙坑蒙拐騙。
那少年被姜雲瞧見,也有些尷尬,連忙收起白布,湊到姜雲身邊,緊張地小聲道:“這位客官不瞞您說,這西寧州的rì子是越發難過了,這才做起這算命的買賣,你可千萬別聲張,這西寧州的田仁朗將軍最為反感看相算命之人,若被他人知曉我在這西寧州算命可就要倒大黴了。
姜雲一陣無語,他在這西寧州也就呆一天,哪有功夫去和別人說,朝街上望去卻有不少乞丐蹲在路邊,便問道:“這西寧州靠近西海,人口也不多,靠著這西海中的鮮魚應該能養活不少人把,怎麼城中如此多的乞丐?”
那少年一怔,四周望了望,悄悄地道:“客官你是外地來的有所不知,這西寧州雖處在西夏,吐蕃交界處,但近些年戰亂稍稍平息,靠著西海的魚倒也十分安逸美滿,可從去年開始,那西海來了幾個大妖怪,害死幾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去那西海捕魚了。”
姜雲一聽妖怪便來了jīng神道:“妖怪?什麼妖怪?我剛從那西海過來,怎麼沒見到什麼妖怪?”
那少年聞言大驚道:“哎呀,那你可是祖宗保佑了,最近這妖怪是越來越猖狂了,據我所知最近也有膽子大的人,偏偏不信邪去那西海捕魚,你猜怎麼著?”
“死了還是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