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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萱萱坐在那平臺之上,對著那面石壁一陣嘆息,她在外頭雖是地位崇高的魔教妖女,不過現今,她卻是一副愁容。
姜雲的病情好得很快,燒也退了,對於那rì他突然發瘋的原因姜雲也是避而不談,只是說自己被石壁上的劍意傷及了元神,其實那rì姜雲看得入迷,竟好似又回到了那古崑崙禁地,他第一次到古崑崙禁地所見到的那滅世一劍,只不過這次卻沒那麼好運及時醒悟過來,他眼睜睜看著那一劍斬向自己,這才昏了過去。
此時他聽到萱萱嘆氣,轉過頭向那魔教女子看去。
映入他眼裡的,是那一身月白sè小衣的女子正坐在平臺邊上,一雙腳搭在半空,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連帶著她腰間的那隻香囊也隨之飛舞,若不是在這種環境下並且知道她的身分,姜雲幾乎要以為這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了。
只是這般看去,萱萱卻比當初見面時,憔悴得多了。她女兒家,每rì還是有弄一些清水洗梳一番,所以看去依然容貌端麗,並無骯髒感覺,只是這些rì子來,她卻是明顯消瘦了。
想到這裡,姜雲心中一動,在他印象中,魔道中人個個自私自利,心狠手辣。可如今在這山洞絕地之中,為了什麼,這個魔教女子還會將那瓶增元丹分給自己?在自己病重之時還悉心照料著自己?那瓶增元丹雖然是自己的東西,但他早已把它當作半條命還給了萱萱,既然如此她大可以不管自己,可是……
姜雲想著出神,沒注意到萱萱望了過來,見姜雲不知何時開始呆呆地望著自己,臉上忽然一紅,嗔道:“你看什麼?”
姜雲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去,訕訕道:“沒、沒什麼。”
萱萱在他身後,卻也沒有動怒,良久,反而傳來了一聲嘆息,道:“我們被困在這山洞絕境之中,離死不遠了,你也不必那般拘束的。”
姜雲愣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來,看向萱萱,只見她有些消瘦卻依然美麗的臉孔,有淡淡無奈的笑容,忍不住問道:“其實我病重的時候,你不必把增元丹給我吃,那樣你也可以多活幾rì,說不定就……”
“說不定就怎樣?”萱萱忽然打斷了他。
姜雲怔了一下,搖了搖頭,低聲道:“你父親想必也是一個大人物,多活幾rì,說不定就得救了。”
萱萱聽姜雲這麼一說也沉默了下來。
突然姜雲又道:“我們現在增元丹已全部吃完,除了些清水之外便再無可食之物,只怕不出七rì,便要餓死了,再過幾rì,你看我若是不行了,便先殺了我罷。”
萱萱看著姜雲,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姜雲依舊臉sè平靜又道:“我死之後,肉身還在,你若是一心求生,便是食我之肉,大概也能多活一段時rì的。也算是還你半條命,這樣不虧欠與你我也安心了。”
萱萱見姜雲說得平靜,她身為魔教之人這些事也司空見慣,佛是在這生死關頭,萱萱的心情有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只見她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臉上浮現出一種姜雲從來不曾在她身上看到過的畏懼,然後,她重重地甩頭,似是要甩開什麼念頭。
“你知不知道,吃下人肉滋味,是怎麼樣的嗎?”她低聲地道。
姜雲怔了一下,隱隱發覺,她似乎另有隱情,好奇心起,道:“什麼?”
萱萱眼角的肌肉彷彿抽搐了一下,在這面臨死亡的時刻,對著這個在死亡面前唯一陪伴著她的少年,她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懷,甚至連說話的聲音,也帶著一絲朦朧與空洞道:“我五歲之時,因為我喜歡看蝴蝶,父親說在西方大沼澤有一種非常美麗的蝴蝶,便帶著我去看,可就在半路,我與父親遭到了青城派的埋伏,父親寡不敵眾,為了保全我xìng命,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護身禁制,獨自引開了追擊的敵人,將我放在了沼澤中,他告訴我他一會就會回來找我……”
萱萱此刻彷彿已完全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眼神直望著前方,道:“那時,我害怕極了,又是晚上,周圍一片漆黑,過了很久父親還不來,我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呵呵,後來竟然是引來了一條鐵背蜈蚣,那蜈蚣就這麼將我生生吞了下去,誰知父親給我留下了禁制,在那蜈蚣肚內竟也是死不了,過了幾rì父親還沒來,可我已經是餓地不行了,後來那蜈蚣好像又吃下一個人……”
姜雲此刻屏息凝神,仔細地聽著,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怪異,彷彿感覺到什麼事,就要發生。
萱萱緩緩轉過頭,看著姜雲,姜雲被她的眼神望到,忍不住一陣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