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視線放大了人體的感官,魏遊感到衛緒貼著自己的身體一直在輕輕顫抖,拍門聲每響一次,對方的身體都會劇烈地收縮顫動。
魏遊做不了別的,只能一個勁地輕撫他的後背,嘴裡低聲安慰:“別怕,別怕,我在呢,哥哥在呢……”
“哥哥身高一米八,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瓜崽乖,不怕啊……”
也不知是他的安撫生效,還是拍門聲逐漸停下的緣故,魏遊感覺小孩的身體終於不再顫抖了。
魏遊緩緩鬆開他的身體,將他摟著自己的手臂拿下來,然後轉身開啟了房間的燈。
白熾燈橙黃的亮光,將衛緒臉上紅腫的巴掌印照得清晰可見。
魏遊一看就忍不住皺起了眉,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紅腫的臉頰,怕他疼又放下了。
他壓抑著怒氣問:“是你爸打的?”
衛緒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經常這樣打你嗎?”
衛緒垂下了腦袋,微微搖頭:“只有喝酒的時候。”
他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魏遊擔心他鼻腔哪裡被打壞,小心地抬起他下巴瞧了瞧,幸好看手印的位置是避開了鼻子的。
“除了臉,有沒有打別的地方?”
衛緒一如既往沉默地搖頭。
魏遊放下手,看著男孩臉上與平時恬靜可愛的狀態截然不同的麻木神情,心裡五味雜陳。
“對不起啊,瓜崽,我來晚了。”
衛緒鼻子陡然發酸,忍了這麼久都沒哭,在聽到這句話時,情緒突然失控了。
不管父親怎麼咒罵恐嚇,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因為以往的教訓告訴他,在這種情況下他越是哭泣求饒,越是容易引來對方變本加厲的侮辱打罵。
他早就學會了在父親喝醉的時候把自己當做一個木頭人,學會控制表情,無視疼痛,在心臟周圍堆砌築起高高的牆壁,這樣就可以把傷害減少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