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
“啊——”�
一聲尖叫響徹整棟樓。�
我抓住木門死命地狠狠摔上!背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不敢看。�
這種心理威懾,我現在還逾越不了。�
我以為這小小的宿舍裡是安全的,可是那一扇普通的木門真的能把一切都關在外面嗎?此刻,正有一雙手從木門的另一邊穿過來,尖銳的指甲劃過我的肩膀,我感覺到了刺痛……�
我慌亂地逃開,離開那扇門。�
仔細地看,揉揉眼睛睜大了去看,門還是門,並沒有什麼手穿門而入。我緊緊按住胸口,心快要蹦出來了。�
這時,門開了。�
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蘋果……”我激動地想要奔跑過去,腿卻是軟的。�
蘋果詫異地瞪大眼睛:“你怎麼坐在地上迎接我呀?”�
我忐忑地問她:“你剛才回來時,有沒有看見宿舍門口站著什麼人?”�
“沒呀!”她脫口而出,“樓道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我想一想,嘆口氣:“剛才樓道里的長明燈滅了,一團漆黑,你怎麼可能看見什麼。”�
“你說胡話呢?”她伸手摸摸我的額頭,“樓道里一直亮著呀!”�
我驚恐地看著她的眼睛:“你說什麼?”�
“不信我開門給你看。”她站起身去開門。�
外面一切太平,燈光閃爍著昏暗的光,門簾仍在風中舞動,只有單調的呼啦聲……�
週一早晨。�
我在學十樓的階梯教室佔了兩個位置。蘋果沒睡好,早上起晚了。�
等她慌慌張張跑來時,這節文學選修已經開講了。我把佔位置的課本移過來,她咕咚一聲坐下,連打了兩個哈欠。�
臺上的講師正在滔滔不絕地講名著《金瓶梅》,講到精彩處便是潘金蓮和李瓶兒鬥法,臺下的學生聽得津津有味,我倆把書本擋在腦袋前面說悄悄話。�
我問她:“昨天晚上幹嗎去了,回得那麼晚?”�
她故意壓低嗓門:“去南門外的小旅館了。”�
“啊?”我差點跳起來。�
“你別那麼大反應,我倆啥也沒幹。”�
“哦。”平定一下情緒,回頭看看,沒發現大吉普,“他這節課沒來?”�
“估計在宿舍懺悔呢?”�
“懺悔啥?”�
“不懺悔也得顧及形象,他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為啥?”�
她憋紅了臉對我說:“昨晚上大吉普想拉我幹壞事來著,被我一巴掌打到床底下去了……”�
“你打他呀?”�
“打了,一個紅色五指山,清晰可辨。”她還有點兒小得意,“當時就把他給打蒙了,我就說我要回宿舍。可惜那時間學校大門已經關了……”�
“你又翻牆了?”�
“嗯!半夜裡可冷了,小北風呼啦呼啦地刮,我看他都快流鼻涕了。”�
“你還挺心疼他?”�
她努努嘴,說了一個字讓我差點暈菜:“屁!”�
正在這時,授課老師點名叫到她,蘋果機械化地“嗖”一聲站起來:“到!”�
講師問:“這位同學,請回答一下,我下面要講的書目《醋葫蘆》,作者是何人何朝代。”�
蘋果轉轉眼珠,拿一雙求知若渴的眼睛瞪著我。�
校園血咒 4
我收到求救訊號,趕緊把答案寫在書背上:作者:伏雌教主,明朝,年代不詳。�
“坐下!”講師對這學生的回答十分滿意,笑盈盈地讓坐。�
蘋果伸長了脖子問我:“什麼伏雌教主?是金庸武俠嗎?”�
“還日月神教呢!快聽講啦!”我彈她一下,趕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下課時經過十號樓背面的籃球場,水泥地上傳來“咚!咚!咚!”的沉悶聲音。�
我想繞道走,被蘋果拽了回來:“幹嗎繞著走,你又沒有做錯事。做不成戀人還可以做朋友嘛!”�
果然,球籃下奔跑的人群中就有莫言。我拿書本擋著臉,悶著聲向前走。�
“傻瓜!”蘋果說,“他都看見我了,難道還不知道旁邊的是你嗎,咱們學校有幾個像你一樣條兒這麼順的?”�
我登時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