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若是遷都,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聽信小人之言,死守在汴梁,必死無疑。那時必然再次上演永嘉喪亂,河北,河南,山東,河東等地盡數是胡虜鐵騎馳騁之地。依著朝廷這點兵力,守不住,將會有大片大片的領土喪失。想要反擊,已經不可能了!”
“唯有儀仗川陝等地山嶽之險,阻礙金軍鐵騎,同時依靠黃河,淮水節節抵抗金軍。那時國事將會徹底奔潰,淮水江南等地,皆是山陵水澤,不利於騎兵馳騁。金軍若是襲擊川陝,川陝不丟,則大宋生機在;若是川陝丟失,金軍攻入漢中,蜀中,順流而下,走著晉朝滅吳,隋朝滅陳的老路,天下休矣。”种師道憂慮道。
“那不知哥哥有何破局!”
“西軍本身善於山地作戰,步戰次之,騎戰最差,囤兵於汴梁,與金軍決戰,不僅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更加重了汴梁糧草壓力,本身就是大錯,奈何君命難為。記住,不要再讓西軍東來,援救汴梁,一旦盡數覆滅在汴梁城下,那時川陝兵力必然極度空虛;一旦川陝失守,局勢徹底奔潰!”
种師道叮囑道。此刻,他已經不再是想著如何擊退金軍,而是想著如何縮小損失。
“兄長,此戰必輸嗎?”
“必輸!”
“若是此次夜襲,哥哥領兵呢?”
“也是必輸。”
“兄長,要做最壞的準備嗎?”种師中道。
“這一戰很危險,可能種家軍,甚至是西軍都全軍覆滅!”种師道哀聲道,“局勢如此崩壞,說不準又是一個南北朝!”
…………
而此刻,在金軍中,完顏斡不離動用了最強部隊,鐵浮屠。
“元帥,真的要出動鐵浮屠嗎?”河裡看著臺下一千多騎兵,眼神中閃現出火熱。
鐵浮屠是完顏斡不離組建的重甲騎兵,每個戰士身上披著三重重甲,就連馬身上也披上戰甲,手中拿著狼牙棒,重錘,重澗等重武器。渾身上下,有三百斤重一般的戰馬根本拖不動,只有那些精銳的戰馬,才能承受住,
鐵浮屠誕生以來,就是為了以騎破騎,消滅敵人的精銳騎兵。一般追殺步兵,或是對戰二流的騎兵,鐵浮屠根本不會出現。只有面對頑強而兇悍的騎兵時,鐵浮屠才會出現,以重騎兵擊破敵人的輕騎兵。
鐵浮屠移動起來,好似鋼鐵洪流,可以輕易的碾碎敵人,是騎兵的噩夢。
“都說,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可我還要加上一句,鐵浮屠不滿千,千人不可敵。一萬的女真騎兵對戰一千的鐵浮屠,必輸!”完顏斡不離驕傲的道。
鐵浮屠是強大的,可是成軍條件極為艱難,首先是良馬的選擇,一般的戰馬根本不動託不動,厚重的戰甲,沉重的兵器,以及重量較大的騎兵。只有戰馬中的將軍,才能夠勝任,往往是幾百匹戰馬中,也未必能找到合適的戰馬。塞外草原多肥美草原,多優秀的戰馬,可是挑選之下,符合條件的不知三千匹。
此外,符合條件的騎士也很少。此次南下,完顏斡不離,統帥八萬大軍,四萬女真騎士,四萬多其他族士兵,這都是精銳之師,戰力之強遠遠超過遼軍、西夏軍、西軍,可是選出的合格戰士也不足兩千。
這兩個苛刻的條件,限制了鐵浮屠的規模。
至今,鐵浮屠的規模不足一千五百人。這些戰士平時間散落在各軍中,可是這一刻卻被完顏斡不離召集了起來,匯聚成毀滅的洪流。
“這是汴梁城下宋軍最後一擊,可能也是最強一擊,可能這一戰宋軍敗北,我們勝利而歸,也可能一戰之下,我們敗北,一切戰果,化為浮雲。“完顏斡不離慎重道,”不要輕視任何一個敵人,哪怕是綿羊!”
河裡道:“元帥,如此威猛之軍,已經超越世間一切強軍!“
“在古時,也曾經誕生過鐵浮屠!”完顏斡不離道。
河裡一驚。
只聽完顏斡不離繼續道:“在北齊年間,誕生了一位文武雙全的皇子,蘭陵王高肅。他一生很是短暫,好似流星一般,一掃而過,可一生卻是輝煌無比,勝過空活百年的小輩。他忠以事上,和以待下,屢建戰功,為時人稱之。因英勇善戰,戰功卓著,先後被封為徐州蘭陵郡王、大將軍、大司馬、尚書令等職。因貌俊美,為陣前震懾敵人,做兇惡面具戴之,戰無不勝。因戰功顯赫,聲威日顯,其堂弟高緯繼皇位後,忌恨其功高威武,受人愛戴,恐皇位被奪,賜鴆而死。”
河裡心中一動,這位蘭陵王與王爺是何等的相似,同樣的文武雙全,同樣的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