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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被書差千二百兵往助漢中守,署督送之。行者卒與室家別,皆有憂色。署發後一日,儼慮其有變,乃自追至斜谷口,人人慰勞,又深戒署。還宿雍州刺史張既舍。署軍復前四十里,兵果叛亂,未知署吉凶。而儼自隨步騎百五十人,皆與叛者同部曲,或婚姻。得此問,各驚,被甲持兵,不復自安。儼欲還,既等以為“今本營黨已擾亂,一身赴之無益,可須定問”。儼曰:“雖疑本營與叛者同謀,要當聞行者變,乃發之。又有欲善不能自定,宜及猶豫,促撫守之。且為之元帥,既不能安輯,身受禍難,命也。”遂去。行三十里止,放馬息,盡呼所從人,喻以成敗,慰勵懇切。皆慷慨曰:“死生當隨護軍,不敢有二”前到諸營,各召料簡諸奸結叛者八百餘人,散在原野,惟取其造謀魁率治之,餘一不問。郡縣所收送,皆放遣,乃即相率還降。儼密白:“宜遣將詣大營,請舊兵鎮守關中。”太祖遣將軍劉柱將二千人,當須到乃發遣,而事露,諸營大駭,不可安喻。儼謂諸將曰:“舊兵既少,東兵未到,是以諸營圖為邪謀。若或成變,為難不測。因其狐疑,當令早決。”遂宣言當差留新兵之溫厚者千人鎮守關中,其餘悉遣東,便見主者,內諸營兵名籍,案累重,立差別之。留者意定,與儼同心。其當去者亦不敢動,儼一日盡遣上道,因使所留幹人,分佈羅落之。東兵尋至,乃復脅喻。並徙千人,令相及共東,凡所全致二萬餘口。
關羽圍徵南將軍曹仁於樊。儼以議郎參仁軍事南行,遷平寇將軍徐晃俱前。既到,羽圍仁遂堅。餘救兵未到。晃所督不足解圍,而諸將呵責晃促救。儼謂諸將曰:“今賊圍素固,水潦猶盛。我徒卒單少,而仁隔絕不得同力,此舉適所以弊內外耳。當今不若前軍逼圍,遣諜通仁,使知外救,以勵將士。計北軍不過十日,尚足堅守。然後表裡俱發,破賊必矣。如有緩救之戮,餘為諸軍當之。”諸將皆喜,便作地道,箭飛書與仁,訊息數通,北軍亦至,並勢大戰。羽軍既退舟船猶據沔水,襄陽隔絕不通,而孫權襲取羽輜重,羽聞之,即走南還。
仁會諸將議,鹹曰:“今因羽危懼,必可追擒也。”儼曰:“權邀羽連兵之難,欲掩制其後,顧羽還救,恐我承其兩疲,故順辭求效,乘釁因變,以觀利鈍耳。今羽已孤進,更宜存之以為權害。若深入追北,權則改虞於彼,將生患於我矣。王必以此為深慮。”仁乃解嚴。太祖聞羽走,恐諸將追之,果疾敕仁,如儼所策。
文帝即王位,為侍中。頃之,拜駙馬都慰。領河東太守,典農中郎將。黃初三年,賜爵關內侯。孫權寇邊,徵東大將軍曹休統五州軍御之,徵儼為軍師。權眾退,軍還,封宜士亭侯,轉為度支中郎將,遷尚書。從徵吳,到廣陵,復留為徵東軍師。明帝即位,進封都鄉侯,邑六百戶,監荊州諸軍事,假節。會疾,不行,復為尚書,出監豫州諸軍事,轉大司馬軍師,人為大司農。齊王即位,以儼監雍,涼諸軍事,假節,轉徵蜀將軍,又遷徵西將軍,都督雍、涼。正始四年,老疾求還,徵為驃騎將軍,遷司空。薨,諡曰穆侯。子亭嗣。初,儼與同郡辛毗、陳群、杜襲並知名,號曰辛、陳、杜、趙雲。裴潛字文行,河東聞喜人也。避亂荊州,劉表待以賓禮。潛私謂所親王粲、司馬芝曰:“劉牧非霸王之才,乃欲西伯自處,其敗無日矣。”遂南適長沙。太祖定荊州,以潛參丞相軍事,出歷三縣令,入為倉曹屬。太祖問潛曰:“卿前與劉備俱在荊州,卿以備才略何如?”潛曰:“使居中國,能亂人而不能為治也。若乘間守險,足以為一方主。”
時代郡大亂,以潛為代郡太守。烏丸王及其大人,凡三人,各自稱單于,專制郡事。
前太守莫能治正,太祖欲授潛精兵以鎮討之。潛辭曰:“代郡戶口殷眾,士馬控弦,動有萬數。單于自知放橫日久,內不自安。今多將兵往,必懼而拒境,少將則不見憚。宜以計謀圖之,不可以兵威迫也。”遂單車之郡。單于驚喜。潛撫之以靜。單于以下脫帽稽顙,悉還前後所掠婦女、器械、財物。潛案誅郡中大吏與單于為表裡者郝溫、郭端等十餘人,北邊大震,百姓歸心。
在代三年,還為丞相理曹掾,太祖褒稱治代之功。潛曰:“潛於百姓雖寬,於諸胡為峻。今計者必以潛為理過嚴,而事加寬惠。彼素驕忽,過寬必弛,既弛又將攝之以法,此訟爭所由生也。以勢料之,代必復叛